乐成帝要提前阅览,陈正敏自然就恭敬的呈上去。
要说这科考,如果写得一手好字,那么即便是写的内容差一些,在很多时候都比一手烂字文章内容却不错的人成绩更胜一筹,毕竟,考官在阅卷的时候,第一看的就是字的好坏,写得好了,才有心情看下去,只要内容不是很糟糕,应该都还是有希望的,而如果一手烂字,考官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大概直接就被打回去,如此,即便你写得再好,看都没被看一眼,你还指望什么。
陈正敏的字,乐成帝已经看过,自然是不差的。起初的时候,还带着三分漫不经心,他跟大多数的朝臣看法是一样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陈正敏即便是下去后仔细的琢磨过,提升也不会特别的大。然而,渐渐的,乐成帝的神情却郑重起来,身姿都不由得坐得更正了些。
看乐成帝的反应,朝臣们彼此的看了看,似乎有些出人意料啊。然后,不少人都又将目光落到陈正敏身上,坐姿端正,低眉敛目,没有因为第一个被乐成帝亲自阅览而欣喜,也没有忐忑,甚是宠辱不惊。这小小年纪,莫不是要出第二个孙宜霖?
相比之前阅览孙宜霖的文章,乐成帝现在的速度反而更慢一些,似乎还在推敲某些地方,这,莫不是比孙宜霖还写得更好些?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当真是不得了啊。
乐成帝花费的时间虽然更长些,但是却也没有表现出欣喜,一时间让人捉摸不定。
“诸位爱卿也拿去瞧瞧。”乐成帝再次让内侍将文章拿去与朝臣。
这殿试自然跟之前的考试都一样,有着时间限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这完成的人越来越多,自然也有那因为心理素质不佳,受到影响的,越是慌乱,越是糟糕,自然就越是写不好,眼看着,最终怕是只有垫底的份儿。
而孙宜霖跟陈正敏的文章,已经被众朝臣传阅得差不多。
乐成帝又让人收了几份文章上来,当然,越是靠前,这被抽到的机会越大。
有那么一些,乐成帝看着也止不住的点头。
“骆爱卿,那陈正敏可有拿这考题去请教于你?”
“回皇上,未曾。”
要说,这题目是从孙宜霖那里得到的,而且在得知孙宜霖心仪自己未婚妻,一个不好,还欲抢走,大概是好胜心作祟,陈正敏并没有拿这题去找骆沛山。
乐成帝点点头。“要说,骆爱卿的眼光的确是很不错的。诸位爱卿也看了,以为如何?阮爱卿,你先说说看。”
阮瑞中摸摸的胡须,“虽然某些地方依然稚嫩,但有不少独到之处。孙秉笔之前的文章锐气十足,有的地方确实激进了一些,而现下的这一篇,显然是在为上一篇作补充,两相结合,进中有稳,稳中求进,实属难得;而陈贡生之前的文章臣并不知晓,单论此篇,新与奇结合,有一点与孙秉笔相似,那就是不乏少年人的锐气,同样实属佳作。”
乐成帝有听了听其他人的意见,自然也有一众儿子的,事实上,对他而言,儿子们的看法,他甚至比臣子们的更为看重。李鸿熠的点评中规中矩,但,若有似无的都偏向孙宜霖;李鸿铭的点评算得上不偏不倚,倒也有自己的见解,不错;恭亲王在军事上倒更为优异些,在学问上,比起李鸿熠都差一大截;病秧子五,这会儿又躺床上了;而李鸿渊后面的,排第七的那位根本就对这些全无兴趣,第八的那位,跟第二的到黄泉下做兄弟去了,再后面两个,参与朝政的时间尚短,那答案差不多就是“附议”,再后面的,暂时还没资格出现在这里。
“老六,你怎么看?”本以为是略过的人,不曾想,到最后,乐城地还是点了“孽障渊”,你看他那全场最差的坐姿,懒散散的无聊得快要睡着一样。
李鸿渊抬了抬眼皮,慢慢的站起身,“父皇,您确定要听儿臣说?”
乐成帝一哽,他果然是自找罪受,摆摆手,让他赶紧坐下,别丢人现眼。
李鸿渊那脸皮是早就堪比城墙,而朝臣们早就见惯不怪,半点反应也无,就算是暗中属于他的那一批人,也早就习惯了他明里暗里的完全不同的两种作风。
其实吧,李鸿渊是想着,如果他老子当真让他说,他也真准备认认真真的说两句,现在的陈正敏也好,孙宜霖也罢,在他眼里都毛头小子。说实话,如果不是涉及到婉婉,这两个人再过十年或许能得他一个正眼。他们的看法与见解,还差得远。
乐成帝倒也没有贸贸然的就定了陈正敏的名次,又让朝臣快速的阅览了另外几份,而这几个人,都是会试前二十的人,好几个都是一甲的热门。
时间到,所有的考卷都收了上来。
虽然是帝王亲临,但是,没有哪个皇帝会将几百份的文章逐一的看完,他能看上二十份就不错了,而需要他钦点的,一般也就是一甲的三个人。
乐成帝根据看过的文章,抽问了几个人,然后,心里也大致有数了。
“此番殿试,贡生陈正敏为最优,只因此子之前破过此题,因此,降而取之,赐一甲第三名,入翰林院为编修;贡生谢仁勋,文章虽稍次之,然中正端方,深得朕心,赐一甲第一名,入翰林院为编撰;贡生姜维,文章亦是上上之作,赐一甲第二名,入翰林院为编修。剩余的文章,交由吏部,尽快评审,排出名次。”
状元谢仁勋,会试第三名;
榜眼姜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