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两个孩子,捧龙凤花烛在前导行,李鸿渊通过红花绸带引靖婉向着喜房方向而去。喜堂在前院正堂,喜房在正后院,偌大的王府,这距离可是不短。尤其是靖婉还要一步一步的踩在米袋上行走。接连铺就的五只米袋,每走过一只,丫鬟就递传于前接铺在红毡上,传宗接代、五世同堂。
米袋铺得平整,除了因为视线受阻,一步一步的,靖婉走得倒是稳稳当当。
行至喜房门前,靖婉跨过门口的火盆。
在喜娘的引导下,靖婉与李鸿渊行至床边,只是,先上一阶,过了“门”,再走两步方才是床沿,很好,从今往后,开始用拔步床了。
男左女右,原本,李鸿渊应该将右侧的衣襟压在靖婉左侧的衣襟上,他却又像是忘了规矩,两人的衣服只是那么挨着,没有缝隙,也没有交叠。
一次或许是忘了,那么两次三次呢,进门不“躲羞”,拜堂不先跪,坐帐不压新娘子一头,将妻子捧高的用意再明显不过,那么,晋亲王到底为何如此做?
不过这时候,大概也不会有人蠢蠢的去提醒。
接下来便是撒帐,一屋子的女眷,为靖婉送嫁的孙宜嘉等人,皇室的诸位贵妇人——不管他们出于什么想法,总之屋子里是满满当当的,这会儿众人齐动手,嬉笑着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物不断的撒出去,一边撒,一边说着吉祥话。
屋子里各处,床铺上,自然还有靖婉身上,要说这些东西,如果用力些,打在身上还挺疼的,不过,有活阎王在边上盯着,便是他神色平静,完完全全就一安安静静的美男子,只是每每有人将东西撒向靖婉时,他的视线总会看向动手的人,总觉得那一眼,他的眼眸就幽深一分,似乎要将你记住了,然后……于是,总会僵一下,下意识的减轻了力道,或者干脆转了个弯儿,撒向其他地方。
到最后,靖婉的怀里,只有少许的东西,让某些人不由得想起自己成婚那会儿,险些就将自己给埋了,不仅如此,还疼得够呛,毕竟有些人就恶意的想要戏弄人,这就是差距啊,或者,她们可以用“新娘子没她们得到的祝福多”来平衡一下心理。
至于这真实的想法,大概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撒帐之后,喜娘取来喜秤,李鸿渊起身,接了喜秤,轻轻的挑开靖婉头上的盖头,靖婉微微的抬头,而李鸿渊目光变得分外的温柔缱绻,明明早就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眼神,而且相对其他的新人,他们对彼此可谓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莫名的有一眼万年的错觉,然后,靖婉莫名的红了脸,迅速的低下头。
李鸿渊轻轻的勾起嘴角,今日的婉婉,格外的漂亮,她平日里少有穿红色,竟不知,穿起来,竟是如此的娇艳,让他的心蠢蠢欲动起来,甚至想要直接将人全部撵出去,提前他的洞房花烛夜。或许日后可以多给她置办点红色的衣裳。
“新郎官这是看新娘子看傻眼了吧?不过新娘子着实漂亮。”
有人调侃,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嬉笑。靖婉现在只需要低头装娇羞不说话。
李鸿渊放下喜秤,这才又坐回去。
此时,下人又端来子孙饺子,喜娘端着走到靖婉跟前,夹起来喂给靖婉吃。
饺子做得很小巧,一口就能吃一个,靖婉下意识的咀嚼时,才想起,这东西似乎是半生不熟的,应该直接吞下去才是,不过在嚼开之后,靖婉才发现,是全熟的。余光轻轻的瞄了一样李鸿渊,而他也静静的看着靖婉。
“生不生?”喜娘笑问道。
“生。”靖婉违心的说道。
喜娘又喂了两个,这才作罢。
丫鬟又端来两杯酒,事实上,富贵人家基本上都不会再用瓠瓜作为喝合卺酒用,根据各个阶层不同,富贵程度不同,使用的杯子自然是不同。
被子用一根红绳相连,靖婉与李鸿渊各取了一杯,侧身面对面,微微的举杯,饮下半杯,再交换酒杯,饮尽杯中酒。
喜娘的吉祥话不要钱的往外蹦,其他人也是笑闹不已,对两个新人却没啥影响,靖婉是真淡定,至于李鸿渊,他要装的时候,任谁也看不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喝完合卺酒,随之便是结发,喜娘用剪子剪下李鸿渊的一缕头发,再给靖婉剪。不要以为新娘子的头发盘的紧紧的,又不能拆卸凤冠,这头发就不能剪了,事实上,梳头的时候,就已经预留了一小撮,这一小撮很容易就能取下来,半点不会影响。
丫鬟接了二人的同发,混入红丝线,利索的编成了一个同心结,挂在床头。从此以后,他们的身体与灵魂永结合在一起,永不分离。
现房里的人,倒是想到继续闹一闹新娘子,奈何新郎官也坐在那里不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们,驱赶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想折腾他媳妇儿?呵呵,别说是门,门缝都没有。如此,都不用娘家人帮忙,这些人就乖乖的出去了。
所以这活阎王的名声,很多时候还是非常好用的,如果不是他,面对这些皇家贵妇人,新娘子娘家人还真没办法“驱赶”她们,如果碰到一些过分的,新娘子说不得要受尽委屈。没有比较,就难分好赖,靖婉的妯娌们,哪个没被闹过,虽然不过分,但是就没有一个是被自家新婚夫君护着的,在他们看来,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现在,莫名的觉得好委屈,不过看到诗词歌赋四个丫鬟,心里又平衡了些。
不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