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样一个阴晴不定的主子,简直就是如履薄冰,不能更心累,偏偏还不敢生出半点反叛的心思,你不能为他所用,大概也就被直接弄死了,但是你投效了他又生出反叛之心,那你将是生不如死,而你身后的人同样不会有好下场,至于瞒着他,你大可以试试自己有没有那能耐能满过他通天之眼,没错,在秦某人看来,晋亲王有通天之能!
下面的热闹,以及双方的人相互攻讦之类的,靖婉没有兴趣,她只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又能见到没见过的宝贝,在等待的过程中颇为无聊。
“婉妹妹对那墨牡丹这么在意?”孙宜嘉其实不太懂他们对那些花木的执着。
“就如喜欢珠宝美玉的人,突然间听闻有从没见过的漂亮珠宝面世,难免会心痒,就算不能据为己有,也想要一饱眼福,与预想中一样呢,大概就会满足欣慰,如果有差距呢,大概就会失望,而在见到之前,就是期待,心焦,忐忑之类的,总之的确挺在意。”
孙宜嘉点头,大概明白了这种感觉,世人面对喜欢的东西,泰半都会如此,她自己也有过,唯一的区别就是那种感觉的强烈程度不同。“看来五哥以前做的蠢事儿也情有可原,我日后就不再取笑他了。”
孙宜霖再一次无辜躺枪。
靖婉笑而不语,在听到下面“出来了,出来了”的喊声,立即来了精神,起身扭头看下去,其他人的反应与她差不多。
两个锦衣男子,看着就是被捧着长大的,面白皮嫩,神情倨傲,走路都没个正形,带着三分轻浮,一人摇着一把玉骨折扇,看扇面,当是名家之作,而另一人把玩着一串罕见的紫水晶手串,看到对方,都抬起头,用鼻孔相对。他们身后,都跟着几个小厮,抬着遮得严严实实的大木箱,从两侧走上中间用繁花装饰的圆台,平日里一向作为歌舞表演用。
两人似乎平日里就是死对头,又是一阵相互扯皮,将对方从头批到脚。
靖婉被他们吵得脑仁疼,不知怎么火气就上来了,顺手抄起旁边的茶杯就扔了下去。
哐当一声,安静了,看热闹的人也安静了,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看向扔下茶杯的方向,靖婉也知道因为心焦,做了蠢事,因为旁边有东西挡着,想要立即退开已经来不及了,已经准备好了被人围观指点,不曾想,眼前黑影一晃,她就被挡了一个严实,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背影,靖婉微微的吐口气,缓缓的从一侧移开。
靖婉对着其他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骆沛山隔空点了点她,“你呀,祖父真以为你是个稳重的,不想也有任性的时候,若不是这小子反应快,你现在当如何?”
“没发生的事儿,孙女不予评说。”靖婉赖皮道。嗯,感谢祖母的教导。
众人被她无赖模样逗乐了。
“无妨无妨,小姑娘家,偶尔冲动一回也情有可原。”第五太卿道。
孙宜霖也回头笑,对下面的人全不在意。而下面作为主角的两人,抬头开口就想骂人,不过却因见到孙宜霖而讪讪的闭嘴,按说,孙宜霖跟他们是一样的公子哥,年龄相差无几,孙宜霖出身高贵,他们出身也不低,可是面对孙宜霖的时候就是矮一头,而他又是他们中被排斥的那一个,无他,孙宜霖是他们所有长辈口中的“别人家孩子”,最招人恨。对上他,错的永远是他们,人家孙公子霁月光风,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儿?简直不能更糟心。
“两位别卖关子了,还是快些打开让诸位瞧瞧,也让在下见识见识。”孙宜霖终于给了两人一个正眼,真正贵公子姿态,将下面的两人衬得一无是处。
虽然很想不给他面子,但若真那么做了,回头肯定没有好果子吃,那些或欣赏或恋慕这小子的姐姐妹妹们简直不可理喻,就算是敌对一系的人,也依旧叫她们头脑发热。说不定现在这花楼里就有她们中的某个人。
秦天鸣的嫡幼子,单论自己出身,他比对面的睿王妃柳氏之弟更胜一筹,毕竟,柳家官位最高的人虽然是内阁阁老,却是四阁老之末,并无爵位。秦公子这时候也不客气,“我先吧。”不等柳公子说话,直接就叫人将木箱拆开。
他说得轻松,动手的人可不轻松,万一不注意,伤到里面的宝贝,十条命也赔不起。
柳公子或许是对自家的花有把握,就算听说对方是墨牡丹也不以为意,神态颇为悠哉,或者是等着自己的名品惊艳全场。
被人众说纷纭的墨牡丹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只到人胸口高一株花木,的确是绽放着稀疏的几朵墨色牡丹,只是花形不算大,花色也有些暗沉,或许是之前传得太过夸张,没能达到预想的高度,众人虽然惊讶真的有这等品种,实际上却没有太夸张的反应,再稀奇,本身的品相不佳,也很难引起人的注意。
秦公子气得脸红,没想到自以为稳操胜算的宝贝居然不被人看好,他压根就不知道纯粹是吹嘘太过,如果一开始众人就不知道,突然亮相,怎么都会惊到一些人。恼怒之下,一脚踹向身旁的人。
柳公子嗤笑一声,“就你这样,还敢妄称花魁?好好见识见识吧。”
或许因为对墨牡丹的失望,对秦公子的花反而心生期待,纷纷猜想着会是什么,再看柳公子的神情,说不定这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等到木箱被打开,真的是惊到全场了,同样也是一株牡丹,但不同的是,这株牡丹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