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使劲挣扎的闵筱媛,始终没有停止向前的孙宜霖,靖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着情形就该知道,孙宜霖心里没有闵筱媛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说爱得有多深,靖婉觉得也不太可能,孙宜霖不是那种容易动心,动心后就至死不渝的人,至于他选择闵筱媛而放了自己,应该是有很多因素在里面,具体的包括孙宜霖自己怕是都说不清。
靖婉挥挥手,让黑妹放开闵筱媛。
闵筱媛得了自由,立马就踉跄的扑向孙宜霖,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宜霖,宜霖,你怎么样了,啊?你怎么样了?你跟我说说话,你说说话啊,宜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过来,有时候也说得通,闵筱媛不属于前者,孙宜霖却属于后者。
闵筱媛跪坐在地上,孙宜霖也双膝跪地,身体前倾靠在她肩上,脸上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了下来,兜帽倒是始终罩着,现在的姿势顶多只能看到他的嘴跟下巴,不过,靖婉却发现,那可见的位置,“疤痕”消失了不少,靖婉心中一动,低头摸了摸手上的佛珠,看来应该是刚才靠得近,手上的珠子影响到了他体内的蛊虫,因为不是直接接触,做不到直接将之化掉,但是,显然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孙宜霖现在的状态,不知道是本性占据的因素更高,还是蛊虫的影响更大,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靖婉都有心让他将蛊虫解了,不受外界因素影响,才能算是本身的真实想法,她就想看看,孙宜霖会不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所表示,说白了,就看他还算不算一个人,来决定是将他执行“死刑”还是“死缓”,反正,绝对不可能是无罪释放。
闵筱媛抱着孙宜霖痛哭流涕,又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箭支会加剧他的痛苦,当真是无措又无助。
“对不起,筱媛,对不起,对不起……”孙宜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越来越低。
在某个时候,垂下手,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宜霖,宜霖……”闵筱媛不管怎么喊,他都不再有反应,若不是还感觉到他的气息,或许已经当他……闵筱媛扶不住他,也不敢轻易的动他,只得目光投向靖婉,“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再明显不过的祈求,可是后面的话,她也说不出来,一个挟持别人的凶手,有什么资格求被挟持人救命,没有立马送他下地狱,就已经很仁慈了。
“阿渊,我累了,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下。至于孙宜霖,在他死之前,也该先赎罪。”此时此刻,的的确确是身心疲惫。
“是谁说应该早点杀了他的?”李鸿渊委实不客气直戳靖婉的心窝子,“好了伤疤忘了疼?”什么让他赎罪,不过是借口,他所犯下的罪过,多少辈子都恕不清。
“你知道的,不是因为他,而且,现在跟之前到底不同,真的还能再起风浪吗?现在都还能让他继续闹出幺蛾子,那只能说明……”
“说明为夫真的无能了。——走!”李鸿渊径直将靖婉抱起来,反正都习惯了,多几百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贺识海乖觉的将自己的马奉献出来,反正现在是不敢去触活阎王的霉头,莽夫小霸王也是会看人脸色逢迎拍马的,当然啦,这个世上能让他点亮这个技能的,大概也就只有李鸿渊了,面对其他人,那不好意思,他绝对是属于神经最大条的那一类。当然,这个技能的觉醒跟李鸿渊的身份无关,而纯粹是“迷弟”对“偶像”的狗腿。
李鸿渊对马的威慑力依旧,不过身为贺识海的战马,有这么一个比较特殊的主人,还是相当有眼色的,不敢造次。
带着靖婉上马,李鸿渊将她拢在怀中,轻轻一抖缰绳,马就小步的走动起来,其他人也纷纷上马——自然有十来匹需要共乘,围在外围,压着速度,与李鸿渊保持一致。
闵筱媛跟孙宜琳落在最后,就有那么一点倒霉了,尽管,龚九也留在最后,不过,相当简单粗暴的拔掉孙宜霖身上的箭支,至于这过程中,孙宜霖痛得醒过来又晕死过去,闵筱媛泪意连连却不敢吭声,龚九全当没看到,简单的治疗止血,然后将孙宜霖丢到马背上,然后,拍拍手就上马走了。
闵筱媛抖着手翻上马,她虽然学过骑马,但是,级别很有限,平坦宽敞的地方跑跑就算了,现在这样的地方,就很是困难了,但是,她没有选择,她不带他走,他就只能留在这里,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她做不到的,尽管,勉强的将他带回去,或许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然,她同样不敢带他逃走,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不能很好的照顾他是一回事,逃走了,明显会带累她的家人,本来就已经很对不起他们,如果还带累他们,那就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闵筱媛咬着牙小心的驭马前行,用尽了全力才勉强的跟上前面的队伍——李鸿渊稍微的加速,她就会被远远地甩在后面,集中了所有的精力,倒也没有功夫去胡思乱想,可是一路上,这泪水也基本上没怎么消失过。
临时的落脚地点,自是在那驻军所在的小镇,包下最好的酒楼。
他们这样几百人,就算是没有穿兵服,也能看出绝对不简单,一身的肃杀,什么都不用做,酒楼里的客人也以最快的速度消失,而酒楼的掌柜以及余下的众人都战战兢兢的,抖着腿肚子,摆着低姿态。
在大堂里,李鸿渊带着靖婉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让她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