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见亮,小太子絮絮叨叨的一大通,靖婉又耐心的将他哄睡过去。
将小太子重新放到床上之后,小家伙翻滚半圈,抓着薄毯,毫无规矩可言,呼噜呼噜的睡得就像一小猪。
靖婉拉了拉薄毯,盖住他的小肚子,然后在旁边躺下来,依旧没有睡意,一下一下的在他身上轻拍。
直至到了起床的时辰,龚嬷嬷拿着灯进来时,靖婉径直的起身。
“娘娘。”要说某些改变,除了李鸿渊跟靖婉,看得最清楚大概就是龚嬷嬷了,不过,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要去探寻,不管多蹊跷,多不可思议,皇上跟娘娘没觉得有问题,那么就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嗯,嬷嬷辛苦了。”靖婉知道,自己在这里一夜,龚嬷嬷肯定也是没睡的,毕竟,若不是有事情,自己不会在这里不是。
“奴婢并不辛苦。”
靖婉不再多言,龚嬷嬷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虽然说,在当下的大背景,能伺候她这个皇后娘娘,那是天大的荣耀,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靖婉自然没办法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为,不过,靖婉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日后为她养老,让她衣食无忧,有周全细致的照顾,或许还可以为她找个伶俐的干闺女,日后为她送终,除此之外,似乎也做不到更多的了。
小太子也形成了良好的生物钟,就算是身体被占了一段时间,好像也没影响,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等到洗漱完毕,瞌睡完全醒了,又变得生龙活虎,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靖婉在边上坐着,“咦,母后,你怎么在这里?”眼中写满了疑惑,“昨晚好像做梦梦到母后了。”
显然,被关小黑屋什么的,醒过来哇哇哭什么的,他都迷迷糊糊的当成了梦,现在已经没啥印象了。
儿子身上没有留下“另外一个儿子”的痕迹,靖婉喜忧参半,不过,又想到这儿子即将面临的烂摊子,靖婉又有点同情,那什么,今儿去上课得时候,指不定就会被当成榆木了,毕竟吧,之前这段时间,感觉上是比讲侍还厉害,将一个个讲侍都逼得挑灯夜战,这突然间,又变成了“不懂不懂”“什么意思”之类的,学的内容还得倒回去,已经可以想象那些人是什么眼神了,靖婉只希望自家儿子的神经够粗,不然真的很难想象会变成什么样子。
靖婉倒是不认为,等这儿子到了“那儿子”而年龄,会比“那儿子”差,但十几年的阅历跟学识的差距啊……
“天麟啊,你就是你,不用太在意别人说什么,知道吗?”
小太子不明所以,“母后,你在这里,那父皇……”说到这里,小太子差点跳了起来,“父皇肯定又会收拾我的!”
算了,靖婉也不想再说什么了,自己儿子怎么都是太子,其他人,就算是眼神怪一点,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什么,而朝臣那边,嗯,短时间里,就不要让他们接触了,最多就是在御书房听听,他不说话,臣子们应该也感受不到什么。如果脸皮再厚一点,完全不当一回事,也就啥事儿都没有。
不过说起来,自己被“自己”坑成这样的,她这儿子肯定也是千古独一份了。
而另一边,李天麟也醒了过来,成人的手掌,成人的体魄,而且,他也不动声色的跟身边的宫人确认过,他这边没有异常,也就是说,他去另外一个地方走了一遭,这边的时间都还没有变动。
不过,他此时此刻的心态却完全不一样了,积郁在心中的某些东西,已然豁然开朗,尽管平添了不舍与怀念,这些却不会对他造成影响,日后再回忆,也不会是年幼时那些基本上找不出美好,也基本上不存在记忆深刻记忆的东西,而是另外一段,尽管短暂,却足以让他铭记一辈子。
李天麟不会认为那是一场梦,站在等身镜前,勾唇而笑,让身边的宫女无不是红了脸,连忙低下头。
再那小身体里待了足有月余的时间,已经习惯了,现在回到成年体态,反而有点陌生感,不过,到底是他最熟悉的身体,因此,陌生感也很快的消失不见。他是启元王朝的九五之尊,乾坤在握,他会延续父皇的盛世,也会开创另一片盛世。
早朝上,平日与李天麟接触较多的臣子,都敏锐的发现了皇上的改变,至于具体的,好像又说不上来。
政事处理完之后,然后,李天麟说了私事。
“孙爱卿,尔嫡长女可曾婚配?”
“回皇上,未曾。”孙宜霖站出来恭敬的应道。
作为启元史上最年轻的内阁首辅,还是帝师,他的嫡长女,想要求娶的人不要太多,可谓是天下才俊任他挑选。
“如此,朕欲立她为后,爱卿意下如何?”
李天麟这话,简直就如同一道惊雷,文武百官可是惊得不轻,而后欢喜,皇上终于愿意立后了,他们对于这一日,本来都有些绝望了,皇上怎么突然就想通了呢?不过,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
原本吧,孙宜霖的嫡长女,也是作为皇后的第一人选,没有婚配未尝不是有这样的因素在里面,当然,倒不是孙宜霖盯着皇后的位置,而是很多人都这么认为,轻易不敢上孙家的大门求娶,最明显的就是,在这一刻,很多大臣都滋生果然如此的想法,所以说,孙首辅的女儿再优秀,身份再贵重,一般人也就只能暗搓搓的想一想。
“小女能得皇上垂青,乃是她的荣幸。”作为臣子,这样的事情,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