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昊晒然一笑,他输了。
理妃不知道去了哪里,周围都是禁卫,即便他想要拼一条活路,也没有了机会。
输就是输了,他要认输。
他抬起头来看到了城楼上的东平。
东平垂着眼睛:“对于李常显你已经尽力了,宫中如今羁押了上百个宫人,禁卫会一一甄别,这场战争已经结束,大夏已经死了不少人,不应该再有人枉死,如果你肯原原本本地说清楚,就不会有无辜者受难。”
常昊出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烈性毒药,只要被抓他就可以服毒自尽。可就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这一死可能会连累更多的人,理妃已经被抓,李常显王朝没有死灰复燃的可能,他知晓的那些秘密说与不说已经无关紧要,所以倒不如用它来换几条性命。
常昊长长地叹了口气。
……
“琅华呢?”东平看向野利戎。
野利戎低声道:“抓住了理妃之后,顾家那些人就带着禁卫去抓城外接应的回鹘人,并没有见到顾大小姐去了哪里。”禁卫追出来的时候,理氏的马车已经被人逼停了,他们很快就抓住了理氏,顾家人就跟着禁卫一起出了城。
野利戎道:“常昊安排的很周密,要不是我们事先有了准备,说不定真的被那理氏跑了。”理氏跑了不得了,十二监军司本来就很难统帅,如今有了李常显的子嗣在外,一定会有人心生叛心,说不定又会搅起腥风血雨。
“胡先生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东平望着常昊的人被押送去大牢,“我还以为琅华太过小心了。”
野利戎有些好奇,“胡先生跟太后娘娘说了些什么?”
东平道:“琅华没去给宁王看诊,是怕有人趁机生变。”
野利戎不禁惊讶,“顾大小姐早就发现了理氏?这……她是怎么发现的。”
东平摇摇头:“现在连我都不清楚,她究竟是怎么查到的。”
野利戎道:“不管怎么样,抓到了常昊,太后娘娘可以安心了。”
东平舒了一口气:“对于我们大夏来说,的确可以安稳一阵子。”
“太后娘娘,”禁卫上前禀告,“禁卫军在城外抓回鹘人……”
禁卫的话显然没有说完。
东平皱起眉头,“让人跑了吗?”
禁卫忙道:“没……没有,除了抓到了回鹘人,还抓了几个齐人,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宁王府的腰牌。”
抓到了大齐的人?
大齐的人怎么会在那边?
东平脑子里一片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将他们带到宁王那里,哀家要好好问一问。”
……
孙章慌乱地跑进门。
王伯俭正悠闲地画荷花。
“王先生,不好了。”
王伯俭手一抖,一大滴墨掉在了荷花图上。
王伯俭颇为心疼,埋怨孙章:“慌里慌张地做什么?是不是跟丢了人?”如果跟丢了人,确实是出师不利,但是还能再想方设法地补救,毕竟人是跑不了多远的。
“不是,”孙章道,“是抓住了……抓……”
抓住了是好事啊,王伯俭脸上露出笑容来。
孙章喘匀了气,才说出完整的话:“不知是谁给东平长公主送了信,那些准备逃往回鹘的西夏人都被抓了,我们留在城外监视回鹘的人手也被抓了。”
王伯俭脸上是愕然的神情,这怎么可能?
“孙大人,”护卫进门禀告,“东平长公主来了,传您过去说话。”
孙章听得这话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先生,这可怎么办?东平长公主真的问起来,我要怎么说?”
他们的人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出现在回鹘人附近,就算他一口咬定只是凑巧,东平长公主也绝不会相信。
“你们孙大人在哪里?”
门外传来了裴杞堂说话的声音。
孙章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连忙迎出了门。
裴杞堂向屋子里看去,“长公主四处找不到你,原来你在王先生这里,听说王伯俭先生是位名儒宿学,与山西的王家幕府有什么关系?”
王伯俭不禁向外看去,刚刚步入仕途的裴杞堂竟然会知道王家幕府,还将他与王家幕府联系在了一起。
裴杞堂是随意猜测还是查出了什么。
王伯俭再也坐不住了,走出门来向裴杞堂行礼:“裴将军高看了,我只是王府的一个管账先生,平日里摆弄算盘,代王爷写几封书信,哪里敢说什么名儒宿学。”
裴杞堂点了点头,态度很冷漠,显然不愿意与王伯俭多说下去。
王伯俭立即有了一种被人蔑视的感觉,心中也生出几分愤恨的情绪,武人到底是武人这样没修养,所有情绪都写在那张脸上,将来也是难成大事。
裴杞堂眼睛里透出几分不耐烦的神情:“孙大人与我一起去见长公主吧!”不再说什么,转身向前走去,孙章不敢再耽搁,急忙跟上前。
……
宁王已经睡着了,不知道梦见了些什么,紧紧地皱着眉头。
东平长公主慢慢地将宁王手中的画卷抽出来,画上是一个女子,虽然画工并不算平整,画也被雨水打湿了一片,可仍旧能看出那女子的眉眼来。
是宁王嘴里那个静妹妹的画像。
东平长公主望着宁王的睡脸,心中更加的难过。
宁王这个样子不可能去安排这些,定然是有人借着宁王府的名头在偷偷地做事。
这个人是谁?竟然连个傻子也不放过,如果宁王好端端的,他们岂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