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萝眼底划过一丝轻蔑,一把抽出被娜仁托娅拽住的衣袖,轻笑一声道:“小主太高看娘娘了,庄妃娘娘每日还要吃药,却也不似小主这般走路生风,颇有一股巾帼之气,这等琐事,小主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转身便进了殿内。
娜仁托娅怔愣在了原地,眼前的雕花门被嘭的一声关上,她唇角似漾了丝苦涩,是她自己作出来的。谁叫她春风得意时便谁也不放在眼里了,如今落魄了,自然无人肯帮她。
“公主,公主,来人了。”瑙日布眼尖,看着一个眼生的宫女从宫门走进,往东配殿方向去了。
娜仁托娅恍然,忙回了东配殿,只见一个身材丰腴的宫女正站在殿门前,她瞧见娜仁托娅回来,唇角扬了扬道:“奴婢玉槿宫安梓拜见乞颜嫔。”
安梓是文昭仪身边伺候的人,看来带走陶如格嬷嬷的是文昭仪的人。
“快请起。”娜仁托娅牵强的笑道,“姑姑进屋吃杯茶吧。”
安梓低眉笑了笑:“多谢小主款待,只是昭仪娘娘还等着奴婢回去复命,还是下次来讨杯茶吃吧。”
“不知昭仪娘娘找我有什么事?”
“奴婢也不知,小主还是随奴婢走一趟吧。”
娜仁托娅随着安梓来到了玉槿宫,一进门便瞧见陶如格嬷嬷正跪在地上,她嘴里被堵了块手巾,看见娜仁进来,支支吾吾的想说话。陶如格身旁跪着一个年纪二十来岁的男子,满脸的络腮胡,一看便是乌珠尔沁人氏。
文昭仪坐在罗汉床上,端了杯茶徐徐的吃着。
“嫔妾拜见昭仪娘娘。”娜仁托娅心中一阵惶恐,低低给文昭仪行了个礼。
文昭仪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嬷嬷可是你宫里的?”
“回昭仪娘娘的话,是嫔妾宫里的。”她这才注意到陶如格身旁站着一个绿裙宫女,眉目清秀,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文昭仪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颇有一股贤贵妃身上的雍容风姿,“你宫里的嬷嬷和外人勾结,被抓了个现行。”
娜仁托娅慌忙跪下:“娘娘明鉴,陶如格嬷嬷一向本分,会不会是误会?”她定了定心神,是私通,看来信件没有被发现,可她还是要将陶如格安然的保出来。
“柳溪,把你见到的如实说一遍。”文昭仪道。
柳溪?文昭仪的话像是一声闷雷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耳畔,她想起来了,柳溪是叶小仪身边的宫女,之前叶小仪因为她受精小产,自己跪在她宫里的时候听到过这个名字,看来这是叶小仪成心陷害自己了。
只听那绿裙宫女开口道:“奴婢瞧见这个嬷嬷鬼鬼祟祟,便留了个心眼,发现她果然是和外人暗通款曲。”
娜仁托娅抬眸道:“不知昭仪娘娘口中的外人是何人?”
宫里难以有人混入,若非宫女太监,便是侍卫,能有什么外人,再者嬷嬷说了,找的人是她从乌珠尔沁带来的陪嫁,若是将这个问出来,她也能顺势解释。
“是养在清正台的奴仆。”文昭仪抬手扶了扶鬓边的华胜,轻启双唇淡淡道。
娜仁托娅喜上眉梢:“启禀娘娘,嫔妾从乌珠尔沁带来的陪嫁奴仆便是被陛下安置在了清正台,不止嫔妾,懿妃娘娘也是。陶如格是查干的母亲,久久未见,心中难免思念,这才和查干约在了宫后苑见面。”
文昭仪蹙了蹙眉道:“即便如此,她也是违背了宫规,按例当罚。”
“是,娘娘说的是,嬷嬷虽然思子心切,却也不能对宫规视而不见。”娜仁托娅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现在就算是罚,估计也就是挨顿板子,自己到时候再求求情,让文昭仪少打些板子也就是了。
文昭仪有心给娜仁托娅难堪,可娜仁托娅说的却也在理,她心中一阵恼意,若是贤贵妃在这里,只怕就不会让娜仁托娅这般巧舌如簧了。
就在此时,只听柳溪又道:“娘娘,奴婢还在陶如格和查干会面的草丛中发现了这个。”说完,她双手呈上一只玉碗,碗上雕着和合二仙,整个碗玉质通透,一看便是上品。
娜仁托娅脸色一变,这不是陛下赏赐给她的碗麽?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文昭仪眸光瞥见了她微变的脸色,唇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乞颜嫔,你可认识此物?”
“嫔妾……嫔妾……”娜仁托娅嗫嚅着双唇,半晌也出不出其他,终是,她心一横道:“嫔妾从未见过此物。”
“哦?是麽?”文昭仪微微一笑,笑意意味深长,“这只玉碗一看便不是凡品。”
她细细打量着玉碗,只见碗底雕着一个御字,原来是御赐的东西,这就容易多了,文昭仪将玉碗放在桌上,缓缓推给娜仁托娅,淡笑道:“乞颜嫔还是仔细瞧瞧,别一会儿又改口说认识。”
娜仁托娅的一颗心缓缓往下沉,拿起桌上的玉碗佯装打量一番,唇角扯了个牵强的笑意:“启禀昭仪娘娘,嫔妾真没见过这只玉碗。”
文昭仪微微一笑道:“哦,不认识就算了。不过本宫瞧着这只玉碗似是御赐的东西,宫里但凡御赐的东西皆在尚宫局有备案,这样,让尚宫局的人拿着册子找找,便知道是谁的。”
娜仁托娅脸上的笑意顿时一僵,指尖传来阵阵颤抖,却还得应和道:“娘娘说的是。”
不多时,尚宫局留在璃宫的女史便带着册子来了,翻了宝册后,女史抬头道:“启禀昭仪娘娘,这只和合二仙玉雕碗是武德十四年四月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