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冠蛇只剩下了一个蛇身,有气无力地从我的脖子上掉了下去。子弹擦过我的耳边,擦出来一点血,没什么大碍,我捡起蛇身,把它丢在一边。二叔收起卡宾枪说:“刚才要不是我,你小子不知死了几次了。”
我把看到的情况跟他们一说,他们一愣,原来那边别有洞天。我率先猫腰跨了进去,他们也随后跟了过来。瘦高个看到那个瓷器,兴奋地捡了起来,问我们东西能值多少钱?张老白了他一眼:“这东西要是完整的话,可能还值点钱,现在破了一个角,也就不值什么钱了,何况只是个瓷器,又不是明器。”
瘦高个有点失望,把瓷器放在地上,过了一小会,又捡起来抱在怀里,不知道是该放下好,还是不放下好,有些恋恋不舍。张老说:“你这个没有出息的样子,碰到一个瓷器就能把你得瑟半天,你要是见到好东西,就更加不是这个表情了。”
周围都是石壁,我们在上面找了找,非常坚固,没有什么出口,佟香玉来到水潭边上,说:“你们看,也许出口就在这水潭里面。”
我看向水潭,水潭的表面是漆黑一片,看不清下面有什么东西,水潭不大,只有一个洗脚盆那么大,佟香玉低头往里面一看,看了片刻,抬头看向我们,说:“我下去看看。”
我说:“你最好不要冒然下去,不知道这下面还有没有蛇,你可要当心一点。”佟香玉笑道:“你怎么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喜欢我了?”我有点难为情:“我对你是纯粹的革命友谊,此情可比日月。”
佟香玉说:“哟,还油头上了。陆地上的蛇才可怕,毒性猛烈,水里的蛇,顶多是水蛇,没有什么毒性,不用太担心,这个洞口,我先下去探探路,马上就回来。”张老把手电筒递给她:“这是防水手电筒,德国货,质量好得很。”
佟香玉把手电筒握在手里,脚先下了水,突然往下一沉,整个身体就没了下去。这段时间过得非常缓慢,二叔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他问张老要不要来一根,张老说:“出家人不能干这个。”二叔笑道:“我说你这和尚,喝酒吃肉都干了,盗墓也干了,还怕抽烟呢。”
张老不理会他,一直盯着水面,我看了看手表,过去了约莫有一分半钟,佟香玉还没有探出头来。我不免有些慌了,这水底要是有什么怪物,她一个人在下面,不好对付。也许她已经被怪物吃掉了,我们在上面还一无所知,毕竟这水潭的口子太小了。
又过了三十秒,足足过去了两分钟,我忍不住了,就说:“我下去看看,你们在上面等着,不要走开。”二叔看见了,笑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关心别人?是不是喜欢别人了?”
我说:“我们共同抵抗日军,是好战友,我们共同下地,那是更好的朋友了,见到好朋友遇难,怎么能不舍身相救?”
二叔说:“你不用担心,佟香玉如果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下去,你看那身段,跟鱼一样,天生就是游泳的料。不过话说回来,人家毕竟是出身名楼,比你精明,见过的人和事比你多,不要让人家骗了。”
我懒得听他胡扯,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看戏不怕事大。我正准备下去,那水面突然蹦出一片水花,接着便探出一个脑袋来,一看,原来是佟香玉。她对我们说:“可以从这里下去,这里是条地下河。”
张老率先下到水潭里去,接着是瘦高个,二叔刚把脚放在下面,准备学别人往下一沉,来个身轻如燕,谁知那肚子把水潭口填满了,怎么也下不去。我说:“二叔,逃难的这几年,你长圆润了不少。”
二叔大言不惭地说:“要是每个中国人都跟我一样,那就好了,至少表明我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我这肚子,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的。”
我让二叔不要再胡扯,赶紧下水,他们要是在水里走远了,我们再追他们,可就来不及了。二叔却怎么也下不去,我对他说:“快吸吸肚子,你那肚子都是脂肪,那口子压到你的肚子,不过是压到了脂肪而已,只要不压到骨头就行。”
二叔又往外面呼出了一大口气,还是下不去,我说:“二叔,你别瞎忙活了,我送你个人情,帮你个忙,算是报答你对我刚才的救命之恩。”
二叔问:“你想干什么?”我没有回答,抬起脚,往他的肩膀上一踩,只听到一阵呼哧之声,他肚子上的肉好像都缩进了骨头里面,被我踩下去了,我也随即进入水中。
刚开始觉得很狭窄,两边都是石墙,游着游着,就觉得里面宽阔起来,可这样也带来了一个弊端,我睁开眼睛,却看不到其余几个人到哪里去了。他们肯定不在我的后面,于是我加快了速度。我往前方看去,那里越来越亮,是手电筒的光芒,佟香玉拿着手电筒上下挥动,叫我们跟着她。
借着亮光,我扫视了一下四周,河底分布着一些水草,我仔细一看,居然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不过我对它们没有兴致,那些瓶瓶罐罐要是完好的还好,现在都碎了,值不了多少钱了。
在水草丛中,我看到了一个头盖骨,眼睛处黑洞洞的,脸上的表情非常怪异,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它只是一块骨头,没有皮肤和肌肉,按理说不会有表情,我还是头次看到头盖骨有这样的表情,像是在嘲笑我。
我赶紧向前方游,终于看到了一抹固定的亮光,有个人已经站到了对面的岸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