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要带走的!”荷姑指着满满的几大箩筐东西说道。
郁青染瞪大了眸子,“不用这么多吧。”
“姑娘,我已经精简很多了。”荷姑有些为难。
郁青染叹了口气,翻翻捡捡,最后只挑拣出了很少的一包,“就这些,其它的可以扔掉了。”
正在说话间,灿儿跑了进来。
“青染,你要回府了啊?”
郁青染回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灿儿看了看荷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我这儿有些绣的小荷包,青染,你带回府吧。”
郁青染走过来,心道原来灿儿是来道歉的。既然人家来道歉,也不好把人家往外面赶了,只是让她去边上坐着,自己倒水喝。
“青染,你回郁家了,是不是就不回庄子了?”灿儿坐了会儿又站起来说道。
灿儿那天回去,就把郁青染赶她出来的事跟她娘说了。然后她娘就问她,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灿儿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才说出了原委。结果她娘就狠狠地说了她一顿,几天过后她娘又说看见郁家有下人送燕窝去庄子上,郁青染其实也没别人说的那么可怜,郁家的人还是很喜欢她的。
于是,灿儿也就觉得是自己道听途说,郁青染毕竟是嫡出的三姑娘,郁家老太爷都还在,她迟早都会回郁府的。然后过了几天,村上就在传说郁青染要回城的消息了。
灿儿觉得自己能和郁家三姑娘成为朋友,是一件特别光荣的事,她还觉得自己能巴结上郁青染也是一种能耐。她身边就有人在问,说是你和青娘子关系这么好,人家要回城了,你怎么也不上门送送。灿儿自然抹不开面子,连夜绣了几个荷包,一是跟郁青染道个歉,二是向那些人说明,她和郁青染关系很好,有些人来送礼,青娘子都不一定收呢。
荷姑见郁青染没回答,就走来说道:“也许就是回府住几天,陪陪老太爷,毕竟现在两边庄子都是姑娘的了,姑娘总要回来过问打理的。”
灿儿又是一惊,原来传言郁家老太爷将庄子的地契给了青娘子,这竟是真的。这话要是别人说她还不信,可亲耳从荷姑口中听到,又让她震撼不已。
灿儿又坐不住了,看着荷姑的目光都不由殷勤起来,“说的也是啊,如果青娘子对地里有些事情不明白,都可以来问我,如果我也不知道,我就帮你们找那些庄稼汉问问,总能解决的。”
郁青染手上停滞了一下,她听到灿儿对她的称呼都变了,以往总是直呼她的名字,现在倒是称起青娘子来了,心里不由对她涌上一丝厌烦。
荷姑对郁青染的脸上也似有察觉,唇角微微上扬,笑道:“灿儿姑娘,你有所不知,咱们姑娘是不需要亲自耕种的,田庄里自有请的庄稼汉来操持,什么地里的小问题他们自个儿解决就可以了,万万不会来惊动咱们姑娘的。”
灿儿心中一紧,面色羞红,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暗骂自己这张嘴,平日里唠东家长西家短倒是灵活多变,一到了正经事上,说话就露馅,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郁青染见灿儿窘迫的模样,不由皱着眉,出声道:“好了,灿儿,你的心意我明白了,荷包我收下,你回去吧。”
听到郁青染说话,灿儿才松了口气,连忙告辞退了出来。一出郁家的庄子,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和手心里全是汗。
“姑娘,这王灿儿一看就不是个好姑娘,你以后少跟她接触。”荷姑有些气恼。
郁青染点点头,“我知道。这些荷包你收下。”
“姑娘,收着作甚,扔了吧。”
“不扔,拿去赏给府里的下人。”
两人到郁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一进大门,便被老太爷的丫鬟翠环请去了。
“怎么这么晚才到?”老太爷坐在屏风后面说着。听声音,似乎他今天的精神状态很好。
翠环笑道:“老太爷,三姑娘刚到府便来看你了,片刻都没有歇息,您还不满意?”
敢在老太爷面前这么放肆地打趣,整个郁府怕是也找不出几个像翠环这样的丫鬟。郁青染不由多看了那翠环几眼。进门的时候,看她第一眼,便觉得这丫鬟眉目娇俏,身段玲珑窈窕,很是有一股风韵,再听她说话,只觉得清脆明快,定是个爽朗大气之人。
“哈哈,我输了,我输了!”老太爷抚掌大笑。
郁青染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输了,还笑得这么开心!
她走到屏风背后,原来老太爷正和一人对弈,两人相对而坐,那人穿着黑色绣彩纹锦袍,背朝着外面坐着。
“愿赌服输,翠环就赏给你了。”
闻言,旁边翠环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穿黑锦袍的男人站了起来,他身形十分高大,遮住了郁青染面前的光线,几乎将她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染染,染染,这孩子不记得我了。”那男人看着郁青染笑道。
“这是你荆家伯父啊,”老太爷边说边站了起来,“染染,你饿不饿,桌上有酥饼,让翠环给你拿。”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因为背光,也看不清这人的面貌。反正她是不记得荆家了,也更加不记得眼前这位伯父了。
翠环拿酥饼给郁青染的时候,双手都在发抖,脸色也更是苍白。
老太爷看了一眼翠环,“翠环啊,这也是你的造化,子聪的夫人也去世很久了,身边也没个人照料,你过去之后,可要好好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