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应付环境的变化已经让哈德头晕眼花,但让他最为震惊的,又是另一回事。
原本近在眼前的薇薇拉,不知什麽时候已经托头躺在床上,修长的腿一晃一晃,看着摊开在床上的书。
(注意到了?)
即使她仍背对着自己,但声音却比耳语更加清晰,因为话语不是透过耳朵传入,而是直接从脑袋出现。
这也是魔法吗?
(对了一半啦,该怎麽说呢?这是我们命令使魔或奴隶的方式,只有对方能听到,如果是奴隶的话,更是无从拒绝。)
所以…我已经是你的奴隶了…?
(怎麽会联想到这种没可能的事?我才没有这麽没用的奴隶!不过因为你身上已经流着我的体液,所以也能使用这种方法。硬要说的话…更像是…嗯…)
更像是什麽?
晃着的双脚突然生硬地停了下来,不过因为看不到薇薇拉的脸,无法从她的表情得到任何讯息。
(夫妻之类的…)
…
彷佛被看不到的气场阻碍,两人不约而同地嘴不语,房间顿时变得一片死寂,就连油灯里的火光摇曳也能清楚听到,所谓的时间静止,大概就是这回事吧?
(当,当然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要痴心妄想!我的丈夫就只有卡斯洛尔,我指的是真正的卡斯洛尔,并不是你这个冒牌货!就算我有什麽需要,我也会靠自己!要是你敢有什麽非分之想,我立即把你变成狗粮!倒入大海喂鱼!)
先不管用狗粮喂鱼是魅魔的癖好还是什麽,接连的咒骂已经化成一个又一个铁锤,重重打入哈德的心房,把他弄得遍体鳞伤。
自己是俎上之肉,任人宰割这一点比谁都清楚,但说完全没有非分之想绝对是骗人的。原本抱着多少能占点便宜的想法,如今这个念头已经软了下来。
我没有兴趣知道你们的狗粮会给谁吃,唯独拜托你别把我做成狗粮。
(那就要看你的造化罗~你试试集中精神,模仿现在我对你说话的方法,在脑海想着对我说点什麽~)
哈德闻言双手合十,轻轻闭上眼眸,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脑袋,试着对薇薇拉进行念话。
(…)
(…)
(…)
十五分钟过去。
这种事怎麽可能做到啊!
(不可能做到的话,你的利用价值就会变成零喔?然後你就会…)
我,我知道你的意思!等等!再给我一点时间!一点点就好!拜托!
焦急的哈德用力啧了一声,用眼角瞪了薇薇拉一眼,可是因为害怕被发现,又马上移开视线。
然後把不能说出口的话,在心底抱怨出来。
(人类怎麽可能做到这种事啊…这混帐魅魔是在耍我吗…)
(唔?你说谁是混帐魅魔?)
调皮的声音从哈德的脑袋出现。
(就是眼前这个啊!长得超级可爱,同时超级坏心眼的!)
我.在.问.你,谁.是.混.帐.魅.魔!!!
念话已经无法抒发内心的情感,薇薇拉再度张开嘴巴,优雅的小唇顿时变成血盆大口,双眼再次化成血般的鲜红色。
不,我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误会了你,是我的错罗???
随着薇薇拉展开双臂,小巧的指甲迅速伸长,变成细长而锋利的爪子,逼近後退的哈德。
你还是给我去死吧!
不!是我失言了!全都是我的错!要我做什麽补偿也可以!请原谅我!
乱成一团的话不知触动了薇薇拉的哪条心弦,步步进迫的她突然停了下来,边发抖边做了几次深呼吸,硬是把气息调整,然後语重心长地说。
你啊,能不能别老是这样刺激人家,我们魅魔激动的时候,不怎麽能控制到自己,即使是我,也是一样。
对,对不起…
道歉也是没有用的,生命只有一次,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你有资格说我吗!是谁一直要把我做成狗粮!
嗯?那个到底是谁啊?好了好了,既然已经能用念话,我们快去札尔那边,不能在这耗太久。
薇薇拉装模作样地歪了歪头,然後往衣柜的方向走。
想起札尔那张充满皱纹,毫无表情的脸,要以卡斯洛尔的身份与他见面,哈德实在是十万个不情愿。
我去了那里要做些什麽…?
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别露出马脚,然後像个废人一样随便附和一下,我会用念话帮助你。(知道吗?)
薇薇拉故意以念话作结,想要确认它能正常运作,接着从衣柜拿出一件浅蓝色的华丽公主裙,穿在单薄的内衣外面。
(就算我说不行…你也会把我带走的吧?)
(聪明,顺便提醒你一下,要是被札尔发现你不是卡斯洛尔,说不定你的头会立即飞上天的哦。)
(谢谢你的忠告…)
想到只要走错一步,小命就会马上丢掉,不禁让哈德冷汗直冒。
在镜子前忙了好一阵子,终於换成华丽的公主装,白晢的肩膀以及丰满的胸部高调地展露自己的身姿,有着美丽条线的腰部随着动作一扭一扭,好几层蕾丝边层层叠叠而成的蓬松裙摆略略撑起原本纤瘦的身体,配上同是浅蓝色的高跟鞋,眼中洋溢着妖魅的色彩,向坐在软毛毯上的哈德眨了眨眼,自信而优雅地转了几圈。
嘿嘿,怎麽样?好看吗?
好,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