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卡尔心里咯噔一声,他并未因对方极不客气的言辞而愈加大怒,反倒是忽然冷静有所醒觉,他并非对叶孤云一无所知,他知道这家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感情对女人看得比性命还重!所以,自己的警告自开始时就错了,应该将话题全部摊开,而不该说一半留一半有所隐晦,一不留神便踩在了这家伙的敏感点上,徒惹反感抗拒,说实在的,没有翻脸,已是庆幸。
但是,自己真能将话题全部摊开吗?
不管怎样,现在都该做些转圜,至少要将意思清楚地表达。
抿了抿嘴,沃卡尔沉声说:“如果这个警告牵涉到新月城的安危呢?”
叶孤云冷然一哂:“所以,你的意思是,午夜是个危险人物,她会危害到新月城......好吧,告诉我,她的危险在哪里?她能怎样危害新月城?她为什么要危害新月城?”
沃卡尔一窒,不是回答不出来——事实上他完全可以愤怒地大吼:“那个女人已不止一次的伤害到新月城!那个女人就是此次阴谋的主使!那个女人,就是选民女士!”——而是犹豫着要不要回答,那是因为,回答之后,很可能就要把自己搭进去,白白地搭进去.....
譬如说,将不得不迎接这样的疑问:你为什么能知道这些?——该怎么解释?坦白自己就是个卑鄙无耻的背主叛徒?一直心怀异志,和敌对势力暗通款曲,为其提供情报和服务,还差点害了少主,偏偏此际良心发现?
噢!不!不行!万万不可!
绝不是爱惜自身!而是......自曝后笃定要失去信任的自己,所做出的警告,还可能得到正视吗?甚至,会不会把自己的自曝也当作是阴谋的一部分?
关于后一点,沃卡尔自己甚至也没法保证!谁知道那位睿智得可怕的选民女士究竟有没有将自己这枚反叛的棋子也纳入算计?
想想昨天和她的那番对话......
该死!该怎么办......
然则,类似的疑问马上便已到来,叶孤云紧盯着他,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沃卡尔死力咬着自己的双唇,双颊不住抽搐,眼神一片挣扎,他恨自己,恨自己愚蠢,恨自己没有决断,他无比希望自己现在能够认准一条道路,哪怕它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