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对!”
来人的暴喝又再重复了一遍,她一脸怒容,形同恶兽,状欲噬人,就差没把满腔的愤恨化作火焰喷吐出来了。她是薇丝,大公爵的女儿,唯一的一个女儿。
大公爵面色不喜,但依然平静,他并没有立即作出训斥或者喝退之类的激烈举动,而是让薇丝先到一旁坐下。
“你有什么理由反对?”
坐下后薇丝一直紧紧地盯着安妮,眼神愤怒,却又暗藏痛苦,当她听到了父亲的问题,立即不假思索地大声回答:“理由?哈!那太明显了!”
“数日之前,一个无耻之徒,通过一些无法考证的言辞,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可以为爱殉情的痴心人,然而就在昨晚,这个痴心的殉情者就能够和五名陌生的女人在同一张床上颠鸾倒凤!这不是谎言吗?这不是欺骗吗?这不是虚伪吗?为什么这么简单合理的推论都没人能够想到?你们都被他迷惑了!”
薇丝大声地控诉着,含着的一些细节,可以知道她应该馔堤了挺长的一段时间了。
“那是你根本不了解被负面情绪控制的他到底有多么可怕!”罗契面无表情地说道,说着一些听起来与薇丝的控诉毫不相关的话语,“冰冷,无情,暴戾,乖张,无视规则,肆意妄为,莫可预测!”
罗契的声调渐渐提起,愈趋激动:“同时他还是个超越传奇等级的强者!我毫不怀疑失控的他甚至能够毁灭一座城市!然而却没人可以保证因他而来的这种毁灭不会降临在我们头上。我知道他一直在极力控制,尝试摆脱情绪的困扰,然而到现在我还没看到可观的放心的成果。我们不能光看着他个人的努力,我们应该提供帮助!我们必须提供帮助!”
“借口!不过是欺骗的借口。”薇丝高声反驳道,“就算他真的罹患了你所说的可怕病症,但这和安妮他们有什么关系?”
大公爵一摆手,制止了两人的争论,他看向了低着头抿着嘴的女仆长,温声说道:“安妮,该你出场了。说说他吧,昨晚的情绪变化。”
安妮点头,不敢旁观,维持着垂首的姿势,说道:“初见面时,他给我的印象就是非常冷淡,似乎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始终保持着一个与别人疏离的状态......”
“那是他在极力压抑!”罗契插嘴。
“......我按照安排,将流程推进到那一步......不知怎的,他突然就变了,他变得像一只失控的野兽,猛冲猛撞,不知节制,不知怜惜,我们都不能抵挡,只能任由他在我们身上随意动作......”安妮说。
“该死!可恨!”薇丝简直是在咆哮了。
“......作为当事者,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对我们没有爱,甚至也没有出自yù_wàng的迷恋,他像是在单纯的发泄。当然,在听了诸位的对话后,我能肯定了,他就是在发泄,不是发泄yù_wàng,而是发泄情绪......最后,大约是将负面情绪发泄完了,他又变了,他冷静下来,不再粗暴,不再像野兽,但并非重归冷漠,而是温和,绅士般的温和。他变成了一个最完美的情人,他温柔,体贴,也顽皮,会给你最甜蜜的抚慰,也会给你最欲罢不能的挑逗,他愿意倾听,也愿意诉说,他陪着我们五人聊天,聊了大半夜......”安妮的脸刷的又红了。
“哈哈!看来我们的安妮身心都已沦陷了!”罗契调笑了一番,然后看向了大公爵,“父亲,我想已经很明显了,将‘惊喜’提前的举措绝对是无比正确的!”
原来,昨晚的惊喜行动虽然是已有预案,但并不准备那么早执行(原本真的只打算作为一份完美的赠礼以制造惊喜,目的很是单纯),之所以发生变动,是因为经历了傍晚事件的罗契决意将计划提前。他在圣洁大道收拾局面之时,偷偷地通过一些小手段将当时的情况和他的决定告知了大公爵,而大公爵照做不误。
“我就知道,他的那些负面情绪没那么容易能够打发的!”罗契高声诉说,像是打了胜仗,“你们知道吗?当时他还在挑衅图尔!我不确定他这么做是不是别有深意,但我知道我们暂时还不能承受与各个教会严重冲突的后果,所以我制止了他。然而他那还没消散的负面情绪因此没有得到发泄!我慌了,为之深感不安。我不断思考,想要找到稳妥的解决方案,但没能找到。最后,抱着姑且一试的念头,我决定让‘惊喜’提前!哈哈,没想到我们竟收获了一个意外的好结果,那让我们知道了,他的那些负面情绪,是可以发泄在床上的!”
大公爵含笑答道:“这是你的功劳,也是安妮的功劳。”
啪~!
薇丝拍案而起。
“罗契!你怎能这么无耻!!难道为了帮一头野兽释放他卑劣的情绪,你就能无视一些信条,无视一些准则,毫无顾忌地践踏一群姑娘的尊严,然后将她们推到那个家伙的床上?!你的良心呢?你的荣誉呢?你所接受的绅士教育呢?!你还是不是贵族?!”
薇丝不断地摇着头,脸上既怒且哀。
“不!我不能接受!我所敬爱的兄长消失了!我的眼前,只看到了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只看到了一个卑颜谄笑的皮条客!”
“够了!”大公爵极为严厉地暴喝,“薇丝,我允许你有情绪,但不能太过分,你必须对你的兄长道歉!”
薇丝默然,但那紧抿的双唇以及仿佛要睁裂的双眼,明确地表达着不会服软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