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几人的住所是在金沙帮一个特殊的别院中,这院中平日里只有赵庆留下的几位比较可靠的杂役而已,衣物燃烧不断涌出的黑烟被几名杂役看得仔仔细细,白璃也瞧见了他们的身影,只是一瞥之后便没有其它举动,这些人是金沙帮中身份最低的人物,如非赵庆特别询问,他们决计是不敢多说的,白璃很放心。
等到衣物、鞋子全部烧干净之后,她方才出了房门欲往正院而去。
刚出了房门,便瞧见旁边房间房门大开,苏浅语正坐在房中,借着明媚的阳光耐心的绣着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这些日子以来,苏浅语很少会去掺和调查绯雨楼的事情,如非张轩主动带她去,她一般都只会躲在房间中绣花或者读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不然也不会被一向挑剔的铁杭生看上。
聪明归聪明,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白璃之前已经就雪龙丹的事情与她说了好多次,让她不必担心,但谁又能知道……她信了几分,或者一分都没有信。或许,只信任她自己现在还活着,至少在下次毒发的这段时间能够好好的去活着。
去为张轩做一些妻子应该做的事情,别的事情,她已经不想去掺和了,虽然她不知道将来是否会与张轩拜堂成亲,成为他真正意义上的妻子。
白璃刚走进门口,房间里的苏浅语也适时的抬起了头,微笑道:“他们现在应该在议事厅,我刚为他们送了点茶水。”
“这朵茉莉花真好看……”白璃回了句无关痛痒的话。
这句无关痛痒的话却让苏浅语绽放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道:“我很久都没有拿过针了。”
白璃笑了笑,随口与她聊了两句之后便往议事厅而出。
随着白璃离开门口,阳光再次投射到苏浅语的身上,直晒得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抬步走出了房间,望着白璃离开这小院的脚步,她并未继续去绣那朵茉莉花,而是在这院中闲闲的溜达了起来。
议事厅位于金沙帮大院右侧,赵庆几人坐于堂上,眉头紧皱,目光低敛,堂上一片安静,几人均是低头不语,安静的甚至能听到几人咽下口中茶水的声音。
白璃轻摇折扇,缓步走进大厅之中,第一句话便是:“有什么发现!”她的语气没有任何的犹疑,非常肯定已经有所收获。
赵庆拿起桌上那已经完全清理干净的墨绿色玉佩道:“这玉是福建特产的华安玉……”突然的沉默,让白璃的目光不由投向了桌上的那块玉佩。
这一看,原本平静的面容,此刻竟也挂上了惊讶!
只瞧那玉上刻着的正是唐门那独一无二的徽记!
“唐空空!”赵庆猛一拍桌子,从牙齿中恨恨的挤出了这三个字。
仅凭如此一块玉,赵庆就怀疑唐空空是当年杀害铁如素之人并非是没有理由的。
玉佩的佩戴是非常有讲究,女子一般是没有资格去佩戴玉佩的,只有男子方才可以佩戴玉佩。
而且……
礼记中有一句话:“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意思就是,男子没有重大的变故,所佩戴的玉佩是不会离开自己身体的。
除非,是这名男子将玉佩赠予其他人,但视若生命的宝贵玉佩,男子是不会将这玉佩轻易赠与他人的,除非是非常亲密的人……最重要的是,这玉佩上还刻着唐门的徽记。
除了唐空空,还能有是何人!
“这玉佩并非是唐空空的!”白璃语不惊人死不休。
但她万分确定,这玉佩绝对不会是唐空空的。
从之前在刘家庄发现的情信中完全可以看出铁如素与唐空空二人感情深厚,若真是唐空空把贴身佩戴的玉佩交给铁如素当做定情信物,铁如素定然不会带着这玉佩死在那井中,就算是带着这玉佩死在井中,她也绝对会贴身带好,而不会任由这玉佩掉在污泥之中,直至今日方才重见阳光。
这结论听起来是很不可思议,甚至可以说是,很草率!但却足够让在场所有人相信了。
若是以前的白璃,她也很难相信这个结论,但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已经习惯了许多的事情。
这结论皆因一个“礼”字,就这么简单。
“但若不是唐空空赠于如素的,如素又是从何处得来这块玉佩的。”赵庆直接抛出了心中的不解。
白璃沉默片刻,突然道:“给孩子的?!”她的语气中带着许多的不确信。
“孩子?”
“孩子?”
“铁如素的孩子!”
不只是白璃,就连其他人也很难相信,且不说铁如素的孩子究竟是男是女,若这玉佩真是赠予孩子的,那赠予玉佩之人定然是孩子的父亲,如此贵重的东西理应是在孩子身旁,现在又怎么会落在这口枯井之中。
但当这个假设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一刻,白璃却不禁兴奋了,她感觉自己距离真相更近了一步,令人奇怪的是,此时分明是在议论这玉佩的归属,她却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赵帮主,你之前说过,是孩子的父亲杀死了铁如素,可有凭证?”
这个问题与玉佩究竟是否是那孩子的有什么关联吗?
赵庆心有疑惑,却还是马上回道:“有,我这就去取来。”
赵庆刚离开大堂,张轩立刻便问道:“贤弟可是有了什么特别发现?”
白璃摇头道:“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张轩道:“奇怪?”
白璃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