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夫人请。”府苑上的家奴将我请到了厅室,“请萧夫人稍候,大人正在处理一些要事,马上就会过来了。”
我向那家奴微微一欠身。
家奴怔了一下,显然吓到,向我行了礼,然后匆匆退了出去。
我顺着家奴由厅室退出去的方向,慢慢走到了门口,观察着这府苑的大概情况。
臣肃大人的府苑,算不上豪华,但也不算简陋,令人费解的是,正是这种平平无奇的风格,倒好像是想要掩盖些什么一样。
府苑上的女主人不日前遇害,所以现在府苑四处皆可看到为悼念所悬挂的装饰。
这宅子比起驺尹大人的宅院,大概只有四分之一的面积,在庭院装饰和房屋的华丽上,就和驺尹大人的府苑毫无可比之处。而且府苑上的家奴很少,如果说女奴的话,从刚刚在门口等候到被家奴带到这哥厅室来,一路上我也只见过一个而已,家奴可能有两三个。
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臣肃大人似乎很不喜欢自己的生活里,受到其他人的打扰。
院落毫无修饰,房屋简直至极,但是贵在干净。
这些信息无疑透漏着,居住在这里的主人很怕麻烦,而且是一个,不顾家,不注重生活品质的人,这倒符合臣肃大人的背景,因为幼年的事故对他的心理所造成的伤害,让他已经不渴望家庭的关系。对家并不怎期待的人,所以会影响他对住处舒适度的需求。
臣肃大人这时正从一侧的小路上走过来。
他穿着一身粗褐色的右衽,浅灰色的交领与绅倒是相得益彰,美中不足是他那蔽膝……“萧夫人。”
“臣肃大人。”我等他走进了厅室,“冒然打扰,还望大人见谅。”
“萧夫人若是为了拙荆被害的案子而来,那便不算是打扰。”他恐怕已经猜到了我的来意。“萧夫人,听闻拙荆遇害之后,今晨城中又有人遇害了,是吗?”
“是。不过死者与包括禾姜夫人在内的五件命案死者不同,这一次遇害的人,是城中一家酒肆的老板,而且在他遇害的一个时辰之前,我和焯服公子、召覃公子正在他的酒肆之中饮酒说话。”我故意说出焯服和召覃的名字,来观察他的反应。
臣肃大人在听到焯服的名字时,先是一蹙眉,继而听到召覃的名字,他的呼吸有些乱了。直到等我停下来,有那么一会儿的静默之后,臣肃大人才问说,“他们俩又时常泡在一起了是吗?”
“这,我倒不是很清楚,不过近来几次见到焯服公子的时候,召覃公子也都正好在场而已。”这算是实话了,召覃总是出现在有焯服的地方,唯一一次没有见到他们俩同时出现,是在禾姜夫人被杀的时候。“臣肃大人,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这一次特地前来府苑上拜访,是想要向您证实些什么的。”
“如果萧夫人指的是召覃的事,恕臣肃无能为力。”臣肃大人一口回绝了我的请求,“召覃与我并不熟络,虽有兄弟的关系,却并无兄弟的感情。召覃自幼难以受管教,所以被惯坏了,他做了什么想做什么,都不是臣肃可以掌控的。”
“可我想要来问的,并不仅仅是召覃公子的事。”我才说明来意,“我想问的,是府苑上的关系。还有,一些旧事。”
臣肃大人在那一瞬间,脸色就变了。
比起愤怒,我从他的表情里所读出的恐惧更多一些,他眼神之中难掩慌张,越想要镇定下来,就越显得错乱。看来我不用再多说什么,他就已经自乱阵脚了,而臣肃大人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掩饰着自己的慌乱,找了一个最好的理由,就是转过身去,慢慢的走到厅室里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湘靡夫人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在她未成婚之时就生下的,另一个是她成婚之后,生下的。可是很奇怪的是,谈起她这两个儿子的时候,湘靡夫人都十分厌恶,她语气冷淡,但是她很愤怒,很崩溃,而且那日她曾透漏给我,说,她落得如今的境地,就是你们害的。”我刻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走向他,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臣肃大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别开了眼睛,我继续说,“当时令我很想不通的是,我以为湘靡夫人所说的是驺尹大人,最多再加上臣肃大人你,可后来我回去又想了好久,觉着湘靡夫人的那些话,所包括的,大抵还有更多。”
湘靡夫人,出身贵族,她容貌姣好,并且有着出类拔萃的歌声。
她对自己的条件十分自信,只不过年幼时生下了她的第一个孩子,成为了她唯一的污点。
后来,她和一个比她小六岁的年轻人成婚,那个年轻人更借助了她母家的关系,自此在官场一路平步青云。“驺尹大人是因为湘靡夫人的关系,才能有如此稳固的势力,他对于湘靡夫人,大抵是很感激的。从他愿意主动将你从湘靡夫人的母家接到府苑来,就是他向湘靡夫人展示他诚意最好的行为。”
“萧夫人,你什么都不知道而已。”臣肃大人铁青着脸,想要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也许吧。”我看着他不太好的脸色,暂时停下了我的推理,给他喘息的空间。“其实,湘靡夫人何其无辜啊,她不过是渴望得到关怀,得到爱情而已,但你却一味地认定,她伤害了你。”
“臣肃不想再提起母亲的事。”他直言表示出对这一条推理的抵触。
“可召覃公子呢?”召覃他也不想提起是吗?
眼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