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开倒塌的废墟,虚决先生大块的木头压在身上,我们推开门口,把他抬了出来,神仙也会昏迷,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雪凝把瑶琴拿出来,使劲的拍了拍尘土,还好瑶琴没坏,只是断了一根弦。
过了一会儿,虚决先生醒了过来,站起身来。微笑的脸依旧微笑,却已经不再那么温和,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毕竟事情越闹越大,闹到不可收拾,就算真愿意笑,也笑不出来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站在一片狼藉的妙音坊废墟前,步子都没有挪动。
“还是要再搬些救兵来才对付得了她。”虚决先生说,“可是天界百废待兴,现在也抽不出多少人手来抓妖怪。”转过身来看了我们一眼,向大门口走去,说要去想想办法。
看我们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几个不符合救兵的标准么?
聂冰武功还可以,也只是武功,雪凝生气之后就是大杀器,可她现在很少生气了,我,是个废材。
救兵的标准真的是好难啊。
虚决先生离开之后,我们没有挽留。对于一个被妖怪打败的神仙来说,挽留他等于侮辱他,等他自己一个人去想办法吧。
我们开始帮助妙音坊群芳收拾残局。
先把姬音司头颅装进去,刚一装进去,他化作了飞灰。
我们奇怪的捧着盒子,盒子里的烟慢慢的散开,姬音司转世投胎去了。
再拆块板子出来把舒音放置在板子,命运对待舒音姑娘也太残忍了点,好好的姑娘被人切成了两端。
我和聂冰合力把舒音姑娘两边身体拼凑在一起,想让舒音姑娘到阴间报到的时候魂魄能够是完整的。
刚一拼好,舒音姑娘的身体快速萎缩,竟变成一块腐朽的烂木头。
我们诧异的蹲下身子检查变化后的舒音姑娘,确认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真的是一块木头。难道舒音姑娘原本就不是人?
因为楼屋倒塌,妙音坊和街道没有了遮挡物,街道上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什么看,没看过姑娘们拆房屋,拆了房屋盖新房。”
有人附和,“盖了新屋赢新郎啊。”街道上哄堂大笑。
这时候,我又看见了那位贵妇人站在人群中,看着变成废墟的妙音坊,眼神里流露出关切。她是什么人?
她意识到我在看她,急忙向人群中移动一下,被人遮挡住了。我心说有鬼,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我径直向那女人走去。走进人群中,扒开看热闹的群众,女人已经不知去向。寻觅了一会儿,前方街道上,女人的脚步飞快,向着西边快步走去。
我喊聂冰和雪凝,告诉他们有个女人很可疑,要把她拦下来,讲了女人的衣着和相貌。
聂冰飞上房屋,踩着房顶向女人奔去。女人似乎感觉到有人追她,撒开腿跑了起来。
我迈开脚步追,雪凝也迈开脚步追,三两下就追到我前面去了。没生气也能跑这么快,你是体育特长生吗。
很快我们便拦住了那个女人,所有人都呼哧呼哧的穿着粗气。
“你们······你们追我干什么?”女人问道。
“那你······那你跑什么?”我歇了口气问道。
“你们追我,当然跑了。”
“你跑,我们当然追了。”
等等,这个逻辑怎么那么怪异?容易陷入诡辩的漩涡。我换了个问题,“你为什么对妙音坊那么关心?”
“人们都在看热闹,难道我看看热闹不行么?”
“人们看热闹是外行,你看的不是热闹,你看的是门道,是内行。”我对女人道。
“此话怎讲?”女人装作不懂的问。
我心说真的要我戳穿你么,我可是从来不干那么坏的事情的人。
我指着女人的眼睛道:“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你了,你关注的根本就不是妙音坊,你关注的是那把瑶琴。而且,还很挂念那把瑶琴。”
女人没说话,转而立马就承认了。我心说怎么不按套路来,不是应该推三阻四的么?我问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说,“我是这把瑶琴的主人。”
我们三人盯着她的脸看,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答案来。
我道:“你说这虚决先生也是,拿了人家老板娘的瑶琴也不还给人家,弄坏了就扔给我们,你不会是要我们赔吧?”
“她没说她是卖琴的老板娘。”聂冰道,“她只说是主人。”
“素梦音早就烟消云散了,哪里还有什么主人。”
“如果没有烟消云散呢?如果素梦音也活在人间呢?”
“那就给我一块豆腐。”我盯着女人看,女人约莫三四十岁年级上下。根据虚决的描述,素梦音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我指着女人,“这个大妈哪里像是素梦音了。”
“原来,我已经这么老了。”女人道,脸色阴沉,对自己的年华老去很失落。
雪凝走上前,拉着素梦音冷冷道:“素梦音姐姐,找个地方再说话吧。”我心说邀请别人之前你不可以先笑笑啊。
在同福酒楼开了个厢房,我们把素梦音请到了座位上。
横看竖看,这位三四十岁的老女人也不像是虚决口中妙龄如花的素梦音,她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焦虑成这个样子?
我们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告诉素梦音。素梦音听着没有表态,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听完之后,才问道:“虚决真的是这么告诉你们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