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跃悠,马跃悠,你快开门,我给你说个好消息!”里正娘子拼命的砸门一边大声喊道,她身旁站着看热闹的王婆子和几个妇子。
马跃悠正给马月明脚踝还药,急急忙忙包扎好,叮嘱马月明不要动,利落的往外跑,里正娘子不同王婆子天天上门,她叫得这么急还是第一次。
“阿婶,怎么了?”
“阿悠,你快去取银子,阿婶带你去买地,你快点!”里正娘子抓着马跃悠的手,又逼着她快去。
买地?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可是现在腊月买了地,万一开年以后有什么家里没钱怎么办!不买可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
买吧!
马跃悠回来拿钱只向马月明交代了一声,跟着里正娘子到了村外的大田里。
这一路上里正娘子才与马跃悠说明了,地是那家犯事的人的,县令将那一家发派岭南三千里,那些地、家什都要卖了还青村这家人的损失,县里的处置一下来,里正便带着那家人的里正将所有东西整理了出来留给他们能用的,卖掉的钱大部分补偿青村这家人的房产,因为这边一家的粮食家什都被烧尽了,年都不知道怎么过。
马跃悠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这时候的心情,是同情那家人,还是同情青村许家人,最后还是里正娘子张罗着买家卖家,她只出了六两银子得了一块半亩的麦地,地契都是里正娘子帮忙办下来的,写的是马跃明的名字。
买了地,马跃悠回来的时候心都是颤着的,是吓得,那家人拖家带口惨样一遍一遍的在她脑海里翻转,大步进屋,扑通一下跪地,马跃悠捂住心脏缓了许久,慢慢起来,又没事人一般的开始准备午饭。
“……隆冬天气,只怕那一家人凶多吉少!”马跃悠说完,屋里的两人都没出声,甚至小萝卜还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那地里种了冬麦?”过了许久,马月明这才道:“你等会儿送过去一两银子,算是我们给种地的工钱。”
马跃悠哪里还吃的下饭,当即就取了二两银子。
这时候地还在卖,地边上都是看地的人,那家的地似乎很多,里正官差几个也没有压价,趁着大家不注意,马跃悠将银子偷偷塞给那家的婆婆,那妇人似乎没想到迟疑的张了张嘴。
“严婶子,大兄说这是给你家种了麦的工钱,你藏好了以备不时之需。”那妇子攥着银子,直望着马跃悠远去的背影。
那家人最后还是走了,腊月二十,马跃悠跟着古兰红梅三个人一起上街,年前的集特别热闹,路窄的地方人挤人,明明想要买的东西就在眼前但是就是走不到跟前,挤着挤着马跃悠就没了耐心,与转的正欢的古兰红梅分道扬镳自己进了一家书店。
“小二,给我买些红纸!”
“阿悠——”听到有人喊她,转身,许昌林跌跌撞撞的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青衫白冠,面露欢喜。
“阿悠,你要买什么?”许昌林看着小二拿来的红纸,正要说——“许公子,我自己买!”马跃悠立刻给钱接东西。
“阿悠,我们一起回家!”马跃悠在前面走,许昌林跟在她身后,甚至东西也不买了,马跃悠大步跑,许昌林也跟着追,一直到回村的大路两人便一前一后这么走着。
“阿悠,我帮你写春联!”
“阿悠,你家里有什么要帮忙的?”
“阿悠,过几日我来帮你打扫卫生!”
马跃悠被他气笑了,这些话要是让大兄知道定不顾身上的伤打得他下不来床,别说过年了必躺到来年麦收。
“许公子,先生没教你——”
“先生都教我了,只是我,想帮你,这跟我喜欢读书,读什么书都没有关系。”马跃悠转身看着他微眯的眼睛。
“这跟我有关系,你严重干扰到我的生活了。”马跃悠板着小脸严肃说道,在她眼里男女有别是屁话,但是村里的人可不这么认为,尤其现在她大兄病着,他们家全靠她一个人支撑不能有任何不好的流言。
“阿悠——”许昌林不敢再追,直望着少女大步而去的背影。
“阿姐,阿姐,你买了什么回来?”小萝卜在村里玩耍,一看到自家阿姐,边喊着奔过来,“我说要告状,大兄没敢起来,我有给端饭菜。”
马跃悠每每见了她家萝卜头心情都会大好,掏了糖给他吃,牵着小手儿一起回家。
马月明在前屋的小灶下生了火,手里拿着本书,许久维持着一个姿势,火焰焰的光在他消瘦的脸上跳跃。
“大兄,我们回来了!”
“大兄,我今儿买了许多东西,你要的辣椒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到,买了些红纸,过年的时间叫小祥写对联!”
马跃悠话音刚落,却见着马月明直勾勾的瞪着她,不同以往的淡漠眼里带着失望和谴责,马跃悠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今年,未来三年,我们都不贴红联,爹娘尸骨未寒,做子女的无法拜祭已属不孝……”
“是!”
马跃悠自知闯了祸。
腊月二十二,村里开始杀猪,猪叫此起彼伏很是热闹,小萝卜终于抵不住诱惑奔奔跳跳往村里去了,马跃悠将屋子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马月明闲的没事,脸色越来越难看。
“马跃悠,我娘喊你到我家吃杀猪菜!”里正家的小娘子在大门外,马跃悠将饭菜与马月明放在锅里热着,许家村有规矩,每家杀猪都要人帮忙,前几天里正娘子叫她去。
马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