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我们的粮食五年饥荒都够吃了,下一步是不是打出旗号,收复洛阳,直逼京师。”钱半仙扇着破烂半个的羽毛扇,靠近马跃悠小声说道。
此刻,诺大的议事厅就他们二人。
“钱大师神机妙算,马某佩服!”马跃悠抬眸,先这般说道,稍停了片刻,又道:“钱大师不觉得有洛阳诸位反王抵挡,我们威远更安全吗?”
她居然还不同意,钱半仙将马跃悠的意思看的清楚,现在的他们绝不是渺小的栖凤山土匪,而是能与朝廷抗衡的一方诸侯,若三年前她拒绝冒进是对的,那么现在时机明明稍纵即失,为什么还要犹豫。
“难民起义,最根本的动力是解决温饱,现在这种情况还不明显,但是时间一长,那些人的积极性就没现在大,所以我们应该趁着现在出兵洛阳,坐中原以图京师。”
马跃悠点头浅笑,示意钱半仙继续说下去。
钱半仙在马跃悠似笑非笑的眼神下,艰难的蠕动着嘴角,一双眼睛盯着马跃悠看到底没再说什么。
“钱大师可曾想过我们打下洛阳之后该怎么办?北有帝都,西有萧炎,我们就如大师所说,难民起义根基浅薄,为了守护到手的土地又不得不与强敌对抗,到那时候我们会面临什么?还不如再费些功夫以养生息,等那洛阳自乱阵脚……”马跃悠说完话,若有所思的看着钱半仙。
钱半仙马跃悠起事时候流落街头的算命先生,专会投机耍滑,得马跃悠提点之后,尽得马跃悠真传,此时,他虽然觉得马大帅所言甚有理,但直觉却让他警惕马跃悠或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遵大帅命令,全省各地组织选拔各行各业能人的考试试卷出来了,大帅是否现在就过目?”陈三,马跃悠手下第一幕僚,上岗三月积极响应马跃悠各种政策,并且能最快做出一系列实施方案。
钱半仙防备的看了眼陈三,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马跃从来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你做出来了,只把最后结果给我便可!”马跃悠淡笑着,视线落在这个中年酸儒手上的试卷上,她要从矮子里选将军招考公务员。“有些不识字的,确有本事的,也莫要拘泥小节。”
“是,大帅!”陈三沉声应道,恭敬的行礼,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三步,才大步流星而去,背影说不出有那么一股意气风发。
“钱半仙,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结,治理国家还是要靠这些酸儒的。”马跃悠伸了个懒腰,语重心长道,她从不与人为难,也不喜欢别人为难她。“你看看,咱这样逍遥日子过着有什么不好的,改日给你找几个漂亮姑娘好生伺候着!”
“大帅说的是,大帅前儿才派人送来几本玄学的书,属下还没研习清楚,就不打扰大帅处理公务了。”钱半仙猛然而起,竟拂袖而去。
马跃悠看着他越走越远,招手示意暗处人影。
“查查有什么人最近与钱半仙接触过!”
“是!”
风过无痕又是一室宁静,马跃悠想到什么淡然一笑,埋首公文。
要如何才能将威远交到萧炎手里,而又让大家得到自己该得好处呢?如此境地,她从未敢想的简单。
“我助你东山再起,你放我婚姻自主!”想起当时许下的承诺,而如今,萧炎是东山再起了可没得她半分助益,要真让她将威远交到萧炎手里,她不担心萧炎薄待手下兄弟,就怕张国强他们受了委屈。
身居高位,万事不由己!
高处不胜寒。
马跃悠有些自嘲,扔下手里的笔,信不走出议事厅,外面河山大好,她怎么能将自己困在这小小斗室。
马跃悠得到达州,后又将此地改成省会,也没有动土建造自己的行宫,因此,也让那些拭目以待准备大展身手的工匠大失所望。
她更不允许手下人大兴土木。
所有官员都在原来的州衙办公,家属都分配在地主捐出来的宅子里,当然,那些大户或者说什么世家大族,除了应该留下的土地,其余都归公家所有。
暗处隐隐的,还是有些势力蛰伏,以待时机。
“大帅,有你的邻居表哥找你,现正在衙门口等候传唤!”张宝风风火火冲进院子,看到马跃悠,这才慢下来。
马跃悠心里一个突突,她老人家的表哥,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位!
“带了多少人马?”
“只他一人,和两个随从,看得出是赶路过来,只是——”那气势绝非常人,尤其跟他调查过的某人外貌非常相似。
“只是怎么?”马跃悠挑眉。
“那人一口络腮胡子——”张宝玉似觉一股寒意从周身漫开,杀意霖霖,哆嗦着道:“身长玉立着一身墨色绣云纹蟒袍,足蹬四足盘龙锦靴——”似乎那杀意又重了许多,“牵的马是——”大宛名驹黑耀,望着远去的人影,赵宝玉连忙抬脚跟上他怎么觉着此刻的大帅分明有些紧张。
马跃悠要知道他这么想她,一定啐一口骂上一声。
暮光之中,男子高耸挺拔,身高足足有一米九,一口络腮胡子丝毫不显鲁莽,反而有一种张扬粗狂的野性,身形并不显得粗壮笨拙,反而自发一股凌云气势,鹰眸淡漠视下无尘无物却让人不觉得桀骜不驯,似乎是理所当然傲视俊雄,睥睨天下。
二十二岁的萧炎,似乎与她想象中斯文漂亮极是不同。
“阿悠!”男子声音低沉,隐含激动,只那双冰寒的眼眸此刻尽含笑意,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