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鸳鸯瓦,朱漆大红牖,赤柱挺起,雕梁画栋,尊居于三层大理石阶坛上,雄视南面方物,莫不使人发出”大丈夫当居于此也”之慨叹!
玄云仰头看了看眼前的宏伟的宫殿,神色幽深不明。[
孙鹏与萧筱已经被宣了进去,而她一个待罪之身自然在外侯着。
“宣陈云觐见。”
只听得一声细长尖锐的长呼,面具下的修眉不着痕迹的拧了拧,轻呼一口浊气,迈着轻逸稳健的步伐,朝着那权力的集中地度步而去。
金碧辉煌的大殿,闪烁着令人心乱神迷的光泽,玄云虚阖了双目,审视一周。
这便是天下莘莘学子梦寐以求的地方,他们苦读诗书,志向远大,誓要地天下苍生谋求幸福,而最后有多少人不忘初心,低的住这权势诱惑!
沉湎淫逸,醉生梦死,沉浮于浩荡的yù_wàng之海,迷失了心智,混浊了清澈的双眸。
大殿之上,文武官员,分排而立,所有目光皆是落在行渐近的男子身上,只见他沉着冷静,一步一步踏着阳光而来,如同一柄收于剑鞘的宝刃,收敛了周身的锋芒。
这真真是一个乡野之夫?!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收了视线,垂眸,放下心中的抵触,学着古人一套,跪地恭敬道。
“陈云,你可知罪!”熟悉的声音,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倍觉压力。
“禀皇上,臣不知。”虽然依旧跪着,但言语中没有一丝卑微与胆怯,答的坦坦荡荡,不卑不亢。
那份
“大胆陈云,朝堂之上岂容你这乡野之夫放肆!”右侧第二位身着战甲的中年男子颇然大怒,看向玄云的目光如利箭,隐约含着杀气。
抬眸,便看到那与孙痕三分相似的脸,心下了然,向来这人便是孙虚。
余光捕捉到上位那明黄色身影,暗黑眸中扫过的神色,心中一个冷笑,面上却是不作丝毫变化。
玄云收了视线,并未搭理那人,而是朝着上位的玄武,丝毫不畏身侧那吃人的目光,郑重而道“皇上,孙痕欺压百姓,□□掳掠无恶不作,身负数条人命,罪该万死!”
孙虚的脸色阴沉的吓人,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噤若寒蝉,一股压抑的气息萦绕开来,所有人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这个陈云竟敢当着孙将军的面,说出这番话,简直是不要命。
“皇上,一定要为末将做主,孽子虽然顽劣,但绝非穷凶极恶之徒,定是此人为自己开脱而寻的借口!”孙虚斜跨一步而出,跪地,老泪纵横,好不伤心。
“父皇,孙将军所言极是,虽儿臣与孙公子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其品行也是有所了解,这陈云分明是含血喷人,所谓逝者为大,而这陈云竟如此可恶,还望父皇为孙将军讨一个公道!”玄风迫不及待的站出来,生怕错过一个拉拢孙虚的机会,殊不知,这一说,玄武眸光明显的暗了下,同样不满的还有一直不曾说话左相。
“孙将军国之栋梁,朕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玄武面上挂着安抚的笑意,说罢目光一冷,转向跪着的玄云问道,“陈云念你保家卫国,立有战功,朕再问你一次,你可知罪!”
“皇上,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孙痕之罪罄竹难书,臣不过为百姓除害,何罪之有!”迎上那质问的眸,挺直了腰身,声音铿锵有力。
玄云的直白执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看向她的目光也慢慢发生一丝变化,或同情可惜,或幸灾乐祸,或嫉妒愤恨,甚至还有人不由的敬佩起来。
“你口口声声说孙痕罪该万死,朕且问你,可有证据!”玄武刀削面孔刻着庄严,神色不明,让人窥不出一丝天机。
等的就是这一句!
唇角微不可察的轻扬,自袖口掏出一份奏折,碰于手心。
玄武侧目,身旁的太监立刻会议,弓着腰身,快步下来,拿了奏折呈了上去。
玄武接了奏折,随着内容深入,目光越发冷冽,最后重重的合上奏折,深深看了眼玄云,目光没有多留,很快落在了孙虚身上,“孙将军向来很不解贵公子啊!”
“皇上……”看着玄武的表情,孙虚隐隐觉得不妙。
“啪!”
一本奏折被重重的扔在地上。
孙虚颇是不解,微微颤抖着捡起地上的奏折越看心越惊,背后冷汗直冒,心中不住的暗骂孽子啊!
“臣惶恐,教子不严!”声音不复开始的肆无忌惮,反倒隐着担忧。
文武百官对着这急剧翻转的局面,面面相觑,怎么回事!
唯有那跪着的身影,露出面具的唇,轻勉出一抹弧度,眸底含着不可擦的嘲讽。
这份奏折乃是邓亚舟为她准备的,上面详细记录了孙痕生平所做的恶事,时间地点人物一应俱全,而且都有受害者的手印为证。
而最重要的是,这里面有三例被侵犯的女子乃是云城人。
年轻的玄武于云城对一女子一见倾心,二人相知相恋,也是一段佳话,后来此女入宫,也就是贤妃,端木蓉,玄云的生母。
所谓爱屋及乌,早年玄武下令,云城女子可自由选择佳胥,其家族不得强迫阻挠,由此可见,云城对玄武的意义,而孙痕却于云城做出这等事,可想而知,玄武如何不怒!
若是严格言之,孙痕无异于抗旨不遵,欺君罔上!适才孙虚如此担忧。
看着玄武怒火中烧的眸,玄云心中却是嗤笑讽刺,这人的爱……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