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鸟雀鸣啼,少年舒腰欲醒,正是一副写意的山水佳作。然而当陆白衣醒来之时,他却发现这佳作之中少了一人。
篝火已经被熄灭,李莫愁自然不存在被人掳走的可能,她好歹也在江湖中漂泊了那么久,就算内功衰退,也不至于着了别人的道。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呗。嗤笑着自己的愚蠢,少年抖擞精神,静静消化着初醒时的迷蒙。
他当然是要等李莫愁回来的,虽说就算他不等,其实也没什么所谓的。
不过就这样干等着,着实是无聊,思前想后,少年还是打算继续研习越女剑的招式。他的经脉还太过孱弱,夜里修习一个时辰的内气,已经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相比于招式而言,少年更喜欢修行内气,就好比游戏之中,技能只要能用就可以,实际上专注的还是基础属性。这是游戏时的经验,可是放诸现实,就有些不适应了。
在现实中,属性与技能,啊呸呸呸,内气与招式是相辅相成的。光有内气,没有招式,就会和刚传功完成的虚竹一样,毫无战斗力,而光有招式,没有内气,顶天了能够成为削弱无数倍的令狐冲。
抛去脑中的杂思,少年保持着心境的清明,他很擅长做这种排除杂念的准备,因为萦绕于他脑海的杂念太多,太过频繁,做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轻巧地敲击着腰间鱼骨状的剑柄,他没有越女阿青的无尘天心,可是他有他的办法。前世所承载的海量阅历,才是他最真实的底牌。
那么纷杂缭乱的信息汇聚一堂,没有意志也会被塑造出意志,那么一颗不为外物所动的道心,自然应运而生。
藏剑于鞘,不妄动,不轻出,在清晨的微风中寻找着出鞘的时机。
越女剑的招式着重于步法,而在陆白衣心中,那就是一只肆意嬉戏的猿猴,在旋转腾跃。
执剑轻越而起,攀住盘结的粗枝,白衣的少年脑海中渐渐迷离恍惚,那些剑招好似拆分收合,混而为一。
手中的剑已不再是剑,而是一只随手折下的青竹杖,欣喜时顿击繁叶,摇得树动,落下凡尘。
“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剑法?”
一声厚重又轻越的赞叹响起,随即而来的还有一柄径直穿刺的三尺长剑。
白衣的少年已无暇来查看来者的面容,他的精神专注于这径直刺来的一剑。他不是没有眼光的人,这一剑他也看出了来历,还是全真剑法中的那招“定阳针”。可是,这一剑却不同于邓志康被他破掉的那一剑,这才是真正的变化精微。
抬手,挑击,少年感应着掌中的短剑,不出意外,这一击落到了空处。他的心念一动,短剑随即改变轨迹,又是一记轻挑,然而剑落处,依旧被对方轻易避开。
陆白衣的剑短,变招由心,按理说应该比对方出剑更快,哪怕对方比他厉害,也不应该让他连对方的剑也碰不到。
越女剑是着重于步法的剑术,可是在那一剑中正平直的“定阳针”之下,陆白衣竟然半步也踏不出,只能依靠剑招变化拖延时间。
这人是谁?
骤然振臂,短剑却脱离了右手,少年知道对方一定会有一刹那的惊愕,就算没有,也没关系。
白衣飘飞,一身纯黑短褐的少年左手接剑,矮身突刺。
这是他的王牌,在不动用内气的情况下,这才是他最精妙的招式。
一般人善用右手,而他的左右手一般灵活,所以他隐藏了一手左手剑的本事。再加上这借衣脱壳的障眼法,就是利用了别人意想不到的心念。
那个全真派的高手似乎无动于衷,剑招未变,却异常轻巧地破解了陆白衣的突袭。
蛇信子一般的剑尖震颤着敲开了陆白衣握剑的左手,又巧妙地挑动了将要落地的短剑,让那短剑化作一条诡异的弧线,落到对面那个中年的落魄道士手中。
“还不错,你这般年纪能将剑技练到这个地步,足以自傲了。”落魄道士漠然说道。说是落魄道士,实际上他的衣着干净整洁,一身道袍也是崭新的,只是那一身的暮气,总让人无法忽视。
陆白衣看也不看那个抢了自己短剑的落魄道士,只是自顾自地拾起了落到草地上的白衣。用力地抖落了白衣上沾染的尘埃,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少年才看向略显诧异的道士,伸手说道:“看够了么,看够了就还我。”
“你这小郎,诶!算了,本来有场缘法,可惜了。”道士很惋惜地说道,随手将短剑扔了回来。
陆白衣没什么后悔的反应,他已经知道自己对面这个显得落魄的道士到底是谁,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是这神雕之中第一人,不喜欢还是不喜欢,况且这一位,教弟子的本事还真的很渣。
所以没有去接,任凭那短剑落到地上。
“说完了?说完了就走吧。”陆白衣拾起短剑淡然地说道,他的样子就像打发一位乞丐。
这样的挑衅佛都有火,更何况武功这么高强的前辈高人本来心情就不好,一怒之下随即拂袖而去。
望着道士离去的背影,少年并不觉得可惜,他现在并不想和全真教扯上关系,就算是堪比九阴真经的先天功,对于他而言,也不可惜。
“客服,那个人现在是什么境界?”
“先天圆满,气息无漏。”
陆白衣验证了自己的猜想,那个确实就是五绝之首,中神通王重阳。他之前的意思大概是见猎心喜,想要收自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