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倒在地面,衣裳七零八散的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惜瑶静默地立在盆前。
“哎呀,对不住了,风夫人。”那春红故意尖着嗓子道,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风惜瑶静静地站了会儿,方拿了一个空盆子,将那散落的衣裳一件一件地拾起来,重新放入盆子里,准备再洗一次。
那春红瞧见惜瑶满不在乎的模样,脸上似有些气愤,又将其他几个晾衣裳的杆子掀倒在地面上,上面的衣服一件件地全部落在地面上,无一例外。
惜瑶仍没有理她,只是默默地将那落在地面的湿衣服拾起来,放入清水盆里,准备一一重新。
那春红见自己完全被漠视了,当下恼怒起来,冲到惜瑶身边准备再将惜瑶重新清洗好的衣服再扔到地上。
“你干什么!”就在春红准备扔衣服的时候,这一声极其愤怒的男子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朝那声音的源头瞧去,只见一个十二岁左右的男孩子正满脸愤气地瞪着春红,正是风惜年。风惜年今天去青芷轩找惜瑶时,并没有见着她,一问茶香,才知道惜瑶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被新来的侧王妃欺负,他一怒之下找到了这里,刚刚从月洞门转出来,就看到了春红欺负惜瑶的一幕。
春红显然被风惜年愤怒的神情吓了一跳。
风惜年已冲了过来,一把推开春红,又将惜瑶从矮凳上拉了起来,声音有些生气:“姐姐!你怎么又被欺负了?我说你怎么这么笨!人家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人家就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一声不坑!”
说着他转头瞪了一眼春红,道:“你凭什么欺负我姐姐!”
春红见惜年一个小孩子,竟如此对她说话,更是生气,怒道:“风惜年,我知道王爷宠你,但你也别太嚣张了!”
风惜年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大声道:“我就是嚣张,你能怎地?”
春红气得浑身乱颤,脸涨得通红,咬牙道:“好!你等着!”
说罢,春红便气呼呼地走了。
风惜年朝春红做了个鬼脸,又忧虑地看着风惜瑶,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的傻姐姐,你争点气好不好?人家都骑到你头上了,你还对人家言听计从,你是不是真傻啊!”
惜瑶蹲下身子,微笑着帮他理了理衣裳,道:“我不是傻,我只是不在乎,对我而言,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其他的什么事情我都不在乎。只要你能安然就够了。”
惜年愣了一愣,瞧着惜瑶那温柔的模样,叹道:“姐姐,我说你傻你还不相信,你若一直这种状态,任谁都可以欺负,你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怎么能保证我能安然呢?”
惜瑶一愣。
惜年只是叹气,并有些气愤惜瑶竟如此与世无争,但回想一下,他知道他姐姐一向倾心于靳世晨,且靳世晨、靳世昊与他姐姐之间的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但其中纠葛可能是导致现在她姐姐对外界的所有事情不闻不问的主要原因,如此一念,又甚是心疼她姐姐。
堆积如小山的衣服还堆在那里。
惜瑶本想将事情做完,但惜年死死拉着惜瑶回青芷轩,铁定了不准她姐姐再去做这件事情。惜瑶看着惜年那一脸誓死要护住他的模样,心里感动,知他担心自己,也就没有再去了。
算了,无论什么后果,她一人承担便是。
那天晚上惜年去了花玉林处找她理论,说就连何淑与靳世昊都未曾要求惜瑶做那么多,她一个侧王妃凭什么为难惜瑶。花玉林气得柳眉倒竖,想让下人好好地罚她一顿,但其他下人都知道这惜年一直都是王爷直接管,除了王爷,他人也管不了惜年,而且惜年平日里与下人们都交好,下人们也不想对惜年动粗。花玉林见了那些丫头仆人一个二个畏畏缩缩的模样,更是生气,欲待罚他,惜年狡猾得马上跑了个没影。
次日惜年一大早就来青芷院守着,不让惜瑶这个傻姐姐出门去给人家欺负,也是守在这里要保护他姐姐的意思。
只是没料到这一整天花玉林处也没有人过来为难她。
……………………
早春的夜仍带有几分寒意,青墨色的天空,零散的嵌着几颗钻石般璀璨的星星,一轮明月高悬,将幽幽的月光洒在大地,给原本漆黑的夜再来一抹微亮与温柔。
华丽的房间里,香炉里点着袅袅梅花香,香味弥漫着整间屋子,屋子里一共点着四个八角宫灯,暖黄的灯光透过灯纱,将这片幽暗的屋子照得亮如白昼。
靳世昊坐在桌边看着一本书。
他已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个时辰了,花玉林望了一眼滴漏,时间已不早了,又望了一眼靳世昊冷俊的侧脸,想着自己已是他的王妃,她的心里就涌过一丝甜蜜。
忽又回忆起当初第一次见到靳世晨的场景,那一日她陪着母亲入宫,在御花园欣赏着园子里的各色菊花、秋海棠还有池边的木芙蓉花,虽然她们家园子里的花也多,倒底不如宫中景致。那时她在池边看到木芙蓉花开得甚好,玩心一起,想去采滴池边花,却不料差一点落入水中,是那时恰好路过的靳世昊救了她,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对靳世昊芳心暗许,后来得知他就是朝中势力最大的皇子之一靳世昊,她更是立志要嫁给他,即便是为侧王妃也无所谓,后来求爹爹花政忠允了这门婚事。
一开始靳世昊并没有要娶她的意思,还表现得极为冷漠,她还伤心了很久,但后来不知道怎地,靳世昊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