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惜瑶不言。
靳世昊又道:“如果朕将你打入冷宫,你也无所谓,是吗?”
风惜瑶那平静的脸上并没有因这句话而有所改变。
靳世昊继续道:“朕若赐死你,你也无所谓,是吗?”
风惜瑶眼珠微颤,勉强沉住气,如果她死了,惜年怎么办?不,惜年已长大了,如今是他已能独当一面,她亦没有什么遗憾了。
所以风惜瑶勉强能沉住气,静静跪着。
靳世昊目光一凛,声音极为无情道:“谋害后妃,致其滑胎,岂是小罪,你以为朕只会赐死你一人,不牵连其他人吗?你的弟弟风惜年,亦当诛连!”
听到这句话,风惜瑶的瞳孔放大,脸色终于大变,惊恐抬头,看着那面容冷俊的靳世昊,颤声道:“皇上……您说什么?”
“你还想再听第二遍?”靳世昊不答反问,声音冷辣,眼里掠过一丝狠色。
风惜瑶整个人似被雷轰了一声,半晌才回过神来,跪着膝行至靳世昊的脚下,伸手去拉靳世昊的衣裳道:“皇上……臣妾没有做过这件事情……陈贵人是自己落下水里的,如果皇上还是不相信,定要治臣妾的罪,那就治臣妾一个人的罪,惜年是无辜的……皇上……皇上……”
靳世昊脸色仍然沉冷,似不为风惜瑶所动,冷声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伤害过陈思雪……求您……求您不要牵连到惜年……”说到此处,惜瑶觉得腹部有一阵疼痛,疼得她精神抽搐一下,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头越来越昏沉,眼睛一黑,身子无力地倒了下去。
恍惚中,似感觉到有人将她横抱起来,又似有人在叫“太医”,还有人唤着她的名字。
迷迷糊糊的,她又好像听到许多人的声音,十分杂乱,然后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十五上元节时,她与靳世晨离开时的场景,又梦到了靳世昊,梦到他喝醉了冲到她的房间里,对她说了好多好多的话。
“在你心里,难道还是容不下我吗?!”
“我从未强迫过你,哪怕你和我说一句想依靠我,我定会好好保护你……”
“你即使受人欺负、陷害,你都不会有任何反映,宁愿受苦受累,也不宁愿依靠我……”
“你从来不将我当回事!”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靳世昊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脑袋里回放。
好累好累。
脑子里好乱,她又梦到了陈思雪小产,她被治了罪,靳世昊还要杀她的弟弟,她拼命地叫着,可是靳世昊没有听她的话。然后风惜年死在了她面前……
“不要——”风惜瑶惊叫一声,睁开眼里,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紫烟罗帐,她躺在熟悉的紫檀雕花六柱床上。
她的脑子有些乱,一时也不理不清到底发现了什么事情,偏过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四周都非常熟悉,因为是这她自己的房间,此时已是深夜了,屋子的灯笼的烛光仍然亮着,四周很静。
但有一个人坐在她的床前。
靳世昊。
惜瑶愣了愣。
“皇上?”惜瑶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不告诉朕?”靳世昊突然问了一句,目光幽沉。
惜瑶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着他。告诉他什么?她隐约记得自己在鸾凤宫受审,然后……就在这里了……
“告诉您什么?”惜瑶茫然道。
靳世昊看了看她的那迷糊的模样,看到她自己也不知道,真是个糊涂的女人,靳世昊道:“你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