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他身边经过,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说:“这话,灯你真的能娶到她的那天再说吧,如果你真的能娶到她,我给你做伴郎。”
“好,咱走着瞧!”胡耀为说着,就追上我,撞了我一下,然后从我身边走了过去,等他走后,我再没有了刚才那股气势,叼着烟,我一瘸一拐,失魂落魄的朝着灵堂走去,刚走到正门口,就看到一辆军车在不远处停下来,随即,从车上跳下来两个人,看到这两个人,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昔日在部队里,和我,和张一山关系最好的另外两人——申成华还有杨一帆。
两人穿着一身军装,风风火火的跳下车奔向灵堂,脸上的悲痛如一根银针扎在我的心口,扎在我的脚上,叫我的双脚因疼痛而无法迁移一步。
在我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我,原本朝前冲的两个人,顿时停下脚步,我想和他们打招呼,可是,我还没张嘴,杨一帆已经冲过来,一拳头狠狠砸在我的胸口,直接将我打的撞倒在墙上,他愤怒的吼道:“你这个叛徒,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
我们这边的乱子,顿时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围过来,对着我指指点点的,看样子,那声‘叛徒’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无限遐想。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杨一帆,他还想打我,被申成华给拦住了,我说:“你要打我也好,骂我也好,这些都留在后面好吗?现在是一山的丧礼现场,请你不要喧哗。”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杨一帆愣在了那,我转身进了灵堂,很快,他和申成华也来了,两人看到张一山躺在那里,顿时都潸然泪下,在顾不得理我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张一山家门庭若市,十里八乡的人都来送他这个英雄一路,下葬那天,原本我该抬棺的,但是,杨一帆推开了我,怒气冲冲的吼道:“你有什么资格抬棺?畜生,给我滚远一点!”
这几天,他和申成华不肯和我说上一句话,他们也完全不知道我和张一山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所以我不怪他们,只是即便不怪,我这心里头也百般不是滋味。
我说:“不抬便不抬吧,只是这是一山入土为安的这天,我希望我们能放下以前的芥蒂,好好相处,可以吗?”
杨一帆冷冷的看着我,和另外几人抬着棺材出了灵堂,上了车。
我知道,他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忙碌了半天,张一山终于入土为安。我站在墓碑前,摸出口袋里的那块表,那块张一山送我的表,等到别人都离开之后,将表放在墓碑上,说:“一山,这手表是我从你的遗体上取下来的,从今天起,我会将我们俩的手表,一起好好的保存着,保存个十年,二十年……一辈子……等到我走了,我带着他们去找你。”
说完,我将表揣回去,又站了一会,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张家,大家吃了顿饭,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我吃过饭后,正琢磨着该如何将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银行卡给张父张母,张一山的妹妹张清秋就走了过来,对我说:“陈名,你随我过来一下。”
除了我刚来那天,张清秋望着我第一眼时,眼神里充满仇恨之外,其他时候都挺正常的,这让我一度怀疑,她当时的眼神根本不是针对我的。
我跟着张清秋来到屋后,问道:“清秋,有事吗?”
张清秋望着我说:“你今天陪我进山。”
我微微皱眉,她说:“我想去山上的庙里,给我爸妈求平安符,也想给我哥哥祈福,希望他来生可以活得平安,自由,普通一点。”
说到这里,她面露哀伤,红着眼睛说:“我宁愿他碌碌无为,只要活着就好。”
我叹了口气,说:“好,我陪你去,正好我也想走一走这座城市,想看看你哥生活在怎么样的城市。”
张清秋点了点头,说:“那我们走吧。”
我于是跟着张清秋,坐着王卫国的车离开了。
车子开到山下,张清秋看了一眼要跟上来的王卫国和张卓,皱眉一脸排斥的说:“陈名,你给我哥祈福,怎么还带这么多人?”
我明白她的意思,立刻对王卫国说:“卫国,你和张卓先在这边等一下吧。”
王卫国有些担心的看了张清秋一眼,我给了他一个眼神,他顿时乖乖的说了个“哦”字,但眉宇中仍然充满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