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连做好人的机会都没有。虽然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事,但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心里却依旧不是滋味。
说完这话,我朝着背后的树林深处跑去,一边跑一边说道:“你们是追不上我的,更打不过我,高光,我劝你们现实一点,不要再来追我,不要白白送命了。”
耳麦里没有人回答我,只有伤者那痛苦的喊声。
我怕他们通过耳麦定位我,就直接将耳麦扔了,然后打开和王卫国连线的那个耳麦,低声问道:“卫国,你没事吧?”
手机那头传来的却不是王卫国的声音,而是杨庆余的声音,他沉声说道:“名哥,是我,杨庆余,卫国哥的情况不太好,刚才他为了保护王高峰,被炸弹袭击了,胸口也中了一枪,现在处于昏迷不醒中,再这么下去,他会因流血过多而死的。”
听到王卫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简直怒不可遏,咬牙切齿的说:“该死的!你们现在在哪?”
杨庆余沉声道:“我们已经进山了,但是前面突然传来动静,我们担心那边有埋伏,所以没有过去,而是朝着山侧走了过去。”
我一边奔跑着,一边来到几个被我干掉的人的身边,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香泽曾经他们和我勾肩搭背的样子,我一阵恍惚,原来,人为了生存,是真的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我缓缓闭上眼睛,不让眼睛里温热的东西流出来,等我睁开眼睛时,心里那点难受的情绪早已经被抛开到九霄云外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我没有做错!我不能心软,因为一旦我心软,死的就是那些为我卖命的兄弟。大家的命都是命,都是一样珍贵的,不是吗?
一直在心里这么默念着,我把老战友们身边的防水登山包都翻了个遍,将里面的手雷,子弹,地雷,还有手枪啥的都给搜刮到了我自己的包里,我还找到了一个信号弹,和一个没开的信号干扰器,前者是用来求助的东西,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这些人是不会向外求助的,但是我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吸引那些潜伏者过来的机会?
我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找了个比较适合布雷的地方,开始快速布雷,等到布好雷,我将一个死者的尸体拖到雷阵的右侧,然后,在那个人的身底下压了一颗手雷。
按照人的习惯,如果看到一个伤者在这里,那么他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过来查看伤者,当然,以对方的专业素质来看,他们肯定还是会小心排雷的,所以我在安排好这一切后,又在前方不远处布了一排雷,这是用来迷惑对方的,让对方以为我在这边已经设下了机关,不会再有第二个机关,然后,他们接下来就会过来查看死者的情况,而我将死者腰间缠了绳子,到时候我躲在暗处,只要一拉绳子,死者就会倒下去,放在手雷上的力气就会瞬间收回去,手雷会在几秒钟内爆炸。
这个时候,这些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朝地雷所在的相反方向逃跑,这也是人的本能,到时候就会触动我排的雷,会死多少人,那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准备好一切,我终于将那枚求助用的信号弹给放上了天空,然后找了个绝佳的位置将自己给隐蔽起来,同时打开信号干扰器,好让他们双方在这个距离内,无法联系上对方。
过了没多久,前面有人快速的朝着这个方向跑来,就像我预料的那样,他们很快就在我布置的第一个关卡那里停了下来。然后,一个人丢了一颗石子到前面探路,紧接着就是一片爆炸声,灯爆炸声结束之后,这些人面面相觑,又四下里看了看,我赶紧缩回头,屏气凝神,等到头顶的目光消失了以后,才缓缓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那里的情况。
来人足足有二十个,他们个个杀气凌然,有个人愤怒的说道:“我们的后方被人给端了?会是谁?”
另一个人冷冷的说:“刚才和我们交手的那伙人里,好像没有陈名。”
“不会吧?他竟然猜到我们会在后方安排人?难道刚才的求助信号弹是他发的?为的是吸引我们过来,想用布雷的方法来搞死我们?”一个人立刻说道。
其他人纷纷点了点头,说很有可能。
这时,有个人不屑的说:“这段时间我总听到上头说那个陈名有多么聪明,多诡计多端,天天提心吊胆的,还以为他真是个牛逼人物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他的这个作战手段实在是太老套了好吗?一下子就被我们给识破了,如果这样的人都算是聪明的话,那咱们的智商岂不是都已经要上天了?”
立刻有人附和起来。
我冷笑着撇撇嘴,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们觉得我也不过如此,自然会放松警惕,这样才更有利于我的下一步计划的实行。
有时候,两个人比拼,输的那一个并不一定是实力差的那个,也可能是轻敌的那一个。
这时,那个领头的人摇摇头,皱眉道:“那家伙既然让上头如此忌惮,没两把刷子是不可能的,而且,你们闻一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埋伏在这里的飞鹰小组,至今没有一个人出现,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要么已经全灭了,要么已经全去追陈名了。”
我望着那个人,他看上去比这些人都稳重点,不过不是熟面孔,只是从他的衣服和口音来分析,他们应该是天京本地驻扎军人。看来上头为了搞我,可谓是煞费苦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