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静,连风好似不忍心打扰这对拥抱在夜色下的璧人,经过的时候也显得温和了些。
云澜回到九王府的时候,天也已经微亮,百里尘才坐下,便有人送来了信,他匆匆扫了几眼后,便嘱咐了云澜早些歇息,自己便出去了,云澜虽然折腾了一夜,但是却丝毫不曾有了一丝睡意。
她坐在桌子前,内心久久不肯平静。
那丫鬟滴血的头颅,最近发生的一幕幕在她眼前如同走马观花一般,来回涌现。
“王妃……”突然,夏樱从外面走了进来。
“嗯?”云澜思绪被突然打断,微微蹙了下眉心,目光疑惑的望向夏樱。
夏樱拍了拍胸脯,小小的喘了一口气,道,“是四王爷身边的人来了,王爷不在,管家让属下来唤了王爷妃。”
四王爷身边的人?“莫不是那个状元?”
“好像是那个秦什么状元的,不过,他身后跟了一个丑女人。”夏樱嘟哝的道。
“丑女人?”云澜一边依着夏樱的手站了起来,一边想着朝着外面走去。应该是云简,自打她流产以后,云澜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她,秦亦怎么会这个时候来,身边还带着云简。
夏樱站在她身侧扶着她,“嗯,穿着挺粗糙的,看着应该是府里什么嬷嬷或者婢女吧。”
“嗯。”云澜点了点头,也没再问了下去,径直去了前厅。
——
这才天刚亮,九王府的人亦是才起,前厅内,秦亦有一下没一下的抿着管家刚上来的茶水,内心却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为什么,是她的丫鬟陷害了他?
今日他才从云简的口中得知,原来那个时候他去参加了云家家主的宴会,中途是被人打晕给带到了云家的前厅,而那个带他来的人就是跟在云澜身边的丫鬟,叫什么桃什么的,后来,他被桃溪给喂了药,才,才会更这个仇八怪在一起,后面的事情,便是他清醒过来之后了。
到底是为什么?他要这般的恨自己?
自从在醉食轩第一眼见到她之后,他总有种感觉,云澜是恨自己的。那股恨意很强,虽然被她刻意的给压制了下来,但是他还是能够感觉出来,尽管那股恨意来的很突然。
她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吧?是爱吗?他有些说不清楚。
但是,他能有今日这般地位,不能说有一部分不是为了云澜。她是高高在上的云家嫡女,而他只是一个穷酸书生苦读成为状元,为了能够接近她,在接近她,他一直努力的在往上爬,终于让四王爷收去做了左膀右臂。
但是,等他终于有一点地位的时候,她却成为了九王妃。
他一不停的告诫自己,这个女人从此以后便跟了自己没有关系。
即便是这样,在她被九王爷当堂退婚之后,他的心里多少是有点喜悦的,他甚至可以告诉她,她不介意她是弃妇,他会娶她,给她一个名分,不让天下人笑了她。
但最终,她还是九王妃。
原以为,云澜和他这辈子在无交集,可谁料,今日他从云简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他本能的便想来找了云澜,他想知道,为什么她要恨他?为什么,她对他便是对一个路人都残忍,这不公平,在她心里,早就已经将他排除在外。
除了那么多的为什么,他心里最高兴的便是,可以有了见她的理由。
“相公……”云简站在秦亦的身侧,如同一个丫鬟一般,轻声道,“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九王爷可是将九王妃真真的捧在手里的,若是九王妃不肯承认,反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九王爷,妾身怕九王爷会对您不利。”
她一双完整的水眸里担忧的望着秦亦,话虽这般说着,心底却是恨不能立刻将云澜给活生生的吞了,她落得今日的这般下场,全怪了云澜这个贱货。若没有她,她怎么会在行宫里掉了孩子,她到现在都不曾忘记秦亦那时候望着她的眼神,冰冷的让她只打哆嗦。
孩子没了,她在秦府自然也就没了地位,秦亦在也没有来看过她一次,在她回秦府的第三天,便被几个丫鬟从主屋里给赶了出来,将她身上穿的绫罗绸缎给扒了下来,换上了这身粗布麻衣,让她做了下等的浣洗奴才。
秦亦依然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一般。或许说,从她孩子流了之后,他的眼里便没有云简这个人,若不是今日她实在是受够了这浣洗丫鬟所做的一切,才失去了理智跑到秦亦面前,将当日桃溪喂药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亦或许早就已经忘记了府中还有云简这么一个人。
此刻,他的视线,早已经放在了门外,若非顾及礼节,他早已经站起身来跑去门口候着了,他很想见到她,有怕从她的口中得知更加残酷的真相……
云简的眼底滑过一丝嘲讽,但很快又温婉的劝道,“相公,妾身听闻九王妃如今怀有了身孕,这孕妇啊最爱嗜睡,想来这个时候还未起来呢。”想到这,她眼底掠过一丝的杀意,心底的妒火却是熊熊燃烧着。哼,她不痛快,秦亦也别想这般痛快。
那个贱人早已经是九王爷的人,秦亦在怎么厉害,始终不能给皇家的子孙争了女人。果然,在他听闻云澜有孕的时候,眼神暗了暗,这让云简心里也稍微舒服了些。
“你给我闭嘴。”秦亦放下杯子,抬起眸子冷冷的望向她,目光如此一般,狠狠的扎在云简的身上。
像是浑然不曾察觉秦亦那杀人的目光一般,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