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撤手的会是宫珝,毕竟他对她很友善,性格也没霍崇那么变态残忍,可没想到先撤手的居然是霍崇。
宫珝拉着她的胳膊,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秦夏不知如何回答,她想起一个故事。
有两个妇人争一个孩子,都说孩子是她亲生的,双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说得非常逼真,所有人都无法分辨谁真谁假,县官当场宣判,说两人一人抓孩子一只胳膊,谁抢得过,孩子就是谁的。
双方都用力,孩子痛得哇哇大哭,其中一个妇人立即撤手,另一妇人满脸得色,县官却将孩子判给撤手的妇人,并说了一句话:伤在孩子身,痛在母亲心,撤手的人才是真正心疼孩子的人。
她不知霍崇撤手是否因为这个原因,但她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一丝波澜。
“还不滚过来?”
霍崇站在一边,怒气冲冲的冲秦夏嚷道,秦夏没有吭声,她看着宫珝拉着她胳膊的手,心中感慨万千。
“我叫你过来!听见没有?”
霍崇怒火冲天,语气也很恶劣。
秦夏慢慢扒掉宫珝的手,朝霍崇走过去,霍崇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总是这样不听话,非要我动手吗?”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恶劣,生硬,秦夏心中低垂着眼帘,一句话也不说。
霍崇一把抓住她受伤的胳膊,看似粗鲁实则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这才丢开她的手,冷冰冰的说道,“幸好没断!我可不想养一只缺胳膊少腿的宠物,什么都做不了,还要人照顾!”
秦夏低垂的眼帘里,闪过一丝波澜,她想起来,刚才霍崇和宫珝抢人,霍崇抓到的恰好是她受伤的这只胳膊,她一喊痛,他立即变了脸色,着急忙慌的撒手。
“再不听话,这胳膊不用别人弄断,我先砍了它!记住了吗?”
霍崇冷冰冰的说道,秦夏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霍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抬脚往车子走去,秦夏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有点难受。
她记得他昨天才中了枪,前天又被她捅了一刀,枪伤和刀伤都在胸膛的位置,可他现在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腰背挺直,站如松,行如风,真是个太骄傲的男人,一点不肯在人前,露出半点孱弱的姿态。
她能看见他因为疼痛而渗出冷汗的额头,头发根都被汗水湿透了。
秦夏心里,恨他,怨他,憎恶他,恨不得逃出千万里,此生再不见他,可……可又有说不出道不明的心疼和不舍。
这个男人,真真是让人又恨又忍不住……心动。
霍崇走出几步,感觉身后没人,回头一看,看见秦夏还站在原地怔忡出神。
霍崇以为她在舍不得宫珝,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还舍不得走吗?”
秦夏眼里的光闪了闪,她另一只手握住胳膊上的伤处,默默的垂下眼帘,轻轻咬了咬唇,又缓缓松开,就是不说话。
霍崇深不可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温柔,语气也软了几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活该!谁叫你多管闲事,别人杀宫珝,关你什么事?痛死你才好!我才不会管你!”
霍崇恶狠狠的说着,他口口声声说着不管秦夏,可脚步又忍不住折了回来,一把把秦夏搂入怀中,扶着她走路。
秦夏低垂的眼帘里闪过一丝晦暗的欢喜,嘴里很小声的嚷了声‘疼’。
霍崇原本粗鲁的动作,顿时就放得轻柔无比,小心翼翼,可他脸上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秦夏的那颗心,顿时就柔成了水。
他搂着她的腰,她小小的,柔软的身体半靠在他宽阔炙热的怀里,温暖的气息围绕着她,就好像置身于寒冷的冬日里,被一把小火慢慢的烘着,特别的舒服。
宫珝看着他们俩上了车,车子开出铁门,消失在路上,完美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他如今还不懂自己错失了什么,宫老太爷却看得透彻。
从自家孙子没有撤手那一刻起,他便知道孙子输了。
女人的心很简单,谁真正爱她,心疼她,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更何况是秦夏这样聪慧的姑娘。
从刚才她向霍崇示弱,便知她比谁都懂,怎么讨一个男人欢心。
霍崇有心,她有意,阿珝再也没机会了,他好不容易看中的孙媳妇,飞了!
宫老太爷长长的叹息一声,宫珝回过头来,困惑的看着宫老太爷,“爷爷,你叹什么气?”
宫老太爷心里堵得慌,看自家孙子还是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狠狠打了宫珝一个爆栗,“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开窍的傻孙子啊!”
宫珝笑了笑,“不开窍好啊!开了窍多烦恼!”
“我看你离满腹烦恼也不远了,到时候你就自个找地哭去,别来烦我这把老骨头!”
宫老太爷没好气的说道,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宫珝跟在他身后,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霍崇会怎么惩罚她?”
惩罚?
宫老太爷摇了摇头,他这个孙子真的没救了!
看霍崇那样,也就嘴巴上说说,哪里舍得罚?小夏姑娘一说疼,霍崇脸色都变了,眼睛里的温柔,别人看不出来,可不代表他这双火眼金睛看不见!
真没想到,霍崇那样的疯子,变态,也会动心,可想而知小夏姑娘到底有多好,多惹人爱,可惜了!活该他们宫家没福气!
他怎么就生了那么个傻不拉几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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