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毓言这会儿倒是老实了不少,特意坐在了离我最远的位置上。
他视线也没再放我身上,边吃边捣弄着手机,不知在和谁发简讯,他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期间还轻笑了几声,挺轻。
匆匆吃完了午饭,我一刻都没有多呆,放下碗筷就上了楼,此时梁毓言还在和杨嫂聊天,杨嫂的脸色也松懈了几分。我真的挺慌的,生怕连杨嫂都默许梁毓言住下。
回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周奕琛打电话,这次他很快就接起来了,语气也没早上那会儿那么不耐烦。
但却有点冷漠,只吐了一个音节。
“说。”
周奕琛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嘈杂,隐隐还能听到女人的娇笑声,还不止一个。我不自觉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是大白天,他不至于在声色场所。
我额头贴在落地窗上,看着自己的脚尖,压低了声音说。
“周奕琛,这栋别墅是周家老宅吗?”
我试探性这么一问,周奕琛很直白地就承认了。
“是。”
他回答得很快,我心底的那些猜测也跟着一扫而光,同时也松下了一口气。
我数秒没说话,周奕琛就开始没耐心了。
“没事我挂了。”
“等等——”
我急急地唤了一声,那头也没动静,我以为他挂了,可看手机屏幕,仍是正在通话中的状态。将电话再次放到耳边,我说。
“周奕琛,梁毓言来了,你知道吗?就是快中午的时候。”
我想周奕琛也不是那么情愿我与梁毓言接触,我告诉了他,他总会想办法让梁毓言离开的。
我还没等到周奕琛的答复,颈间就横出了一条手臂,紧接着,我的嘴巴就被人死死地捂住了。
我挣扎着侧过脑袋,看见了一脸坏笑的梁毓言,他拖着我,往后退了几步,直到他的双腿抵在了床边,才停下来。
他动作幅度很大,力道也很重,我的嘴巴和手臂被他弄得生生的发疼,手机也从手心中滑落在了地板上,‘啪’地一声,发出了一记闷响。
我直直地瞪着他,想骂他,可嘴巴只能勉强地发出‘呜呜’声。
梁毓言附在我耳旁,小声道。
“别动——”
我暗自瞥了一眼还躺在地面上的手机,屏幕依旧是亮着的,我也不清楚周奕琛挂断没,但我怕周奕琛多想,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我只好垂下了掰着梁毓言手指的双手。
僵持了片刻,梁毓言毫无征兆地就扳过了我的身子,逼迫我面对着他,单手缓缓滑向了我的腰,我还没来得及闪开,他便在上面狠狠地一掐。
瞬时无数头草泥马从我心底奔驰而过,我疼得跳出了他的怀抱,并尖叫了一声。
但很快,我就咬紧了下唇,将音量压到最小,咒骂道。
“你是不是有病?”
旋即我就俯身捡起了手机,屏幕一片漆黑,按了按,似乎通话早就结束了。
点开通话记录,我确定以及肯定周奕琛掐断了电话,才恶狠狠地质问道。
“梁毓言,你到底想干什么?”
梁毓言依旧笑着,就这么直直地望着我,他的手摸进了口袋中,随即掏出了一串钥匙,在我眼前扬了扬。
“南南,你别紧张,也不用急着跟大哥告状。你就是说了,我现在在老宅,大哥也不会赶回来的。我说过吧,他并不爱你,也不会在乎这么多。”
我冷冷一笑,指着房门的位置,说。
“出去——”
我没多余的心思与他多纠缠,他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离间我和周奕琛的关系罢了。真可惜,对我而言压根不痒不痛,因为我一点也不在乎周奕琛是否在乎我。
嗯,对,我不在乎!
“南南,你真不用我陪你?我觉得我们挺合适……”
他说了一大堆,我简直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半个字都不想再听。可我知道,即使我当着他的面,真把耳朵捂上了,他也能把我的手扫开,然后像个神经病一样继续说。
等他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就将自己手中的那串钥匙强塞进了我的手中。
我低头看着钥匙,问。
“这是什么。”
梁毓言轻描淡写地回道。
“老宅房间的钥匙。”
我仔细地数了数,圆形的钥匙圈中,至少有二十把钥匙,落在手心里,还挺沉。
我刚想问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梁毓言已经转身离开了房间,他步子迈得很大,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我确实挺好奇,为什么这栋别墅的每扇门都上了锁,但周奕琛警告过我,只能住这间,所以我就把钥匙随手丢进了床头柜的抽屉中。
丢钥匙的时候,我发现抽屉中摆着一个相框,很小,反压着,我翻过来看,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照片该是被拿走了。
如梁毓言所说,周奕琛还真没再回这栋老宅,也没给我打过电话,甚至连简讯都没有。
我和杨嫂在老宅中度过了无聊的周末,我发现杨嫂特别能干,好像没有她不会的事儿。她两天时间内,就把老宅前院的花圃重新打理了一遍,她播了些种子进去,而后眼带笑意地告诉我,春天一到,种子就会发芽了。
“杨嫂,你种的是什么花呀?”
杨嫂只笑,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
“等春天来了,您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