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听到这话,我特别想笑,而事实我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总之嘴长在你身上,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我干脆环住了他的手臂,将他往后拽,可他一动不动,就跟个雕像般。
良久,他才似笑非笑地告诉我。
“人已经走了,里面大抵只有你‘嫂子’。”
他咬重了最后两个音节,听起来有些许嘲讽意味。
我手臂一僵,咬紧了牙关,大约周奕琛是故意的,无非是想试探一下我的态度,而我呢,轻而易举就上钩了。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周奕琛先一步拉开了杨语公寓的门,里面没有开灯,一片漆黑,我只能闻到阵阵血腥味,有那么一瞬间,我特别反胃,险些就干呕出声,但我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顿在玄关前,杨语的啜泣声就愈发明显了。
我心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逼迫自己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周奕琛就毫无征兆地打开了灯,看清里面的场景后,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身子也不自觉地开始发冷,整个公寓被翻得很乱,感觉就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杨语缩在沙发边,身下一片血迹,双腿均在发抖,还是十分剧烈的那种,并边哭边喃喃自语。
“不要,不要……”
由着她声音太嘶哑,我只能勉强听清这几个音节。
我一直紧盯着她,除了脸颊被人扇得十分红肿,嘴角有一丝血迹,似乎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那这些血又是从哪儿来的?
我松开了周奕琛,绕开障碍物,小心翼翼地走向了她,快靠近时,周奕琛忽地低吼了一声,“你回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杨语就扑向了我,我被她的力道一带,眼看着就要朝后仰去。后面是砸碎的花瓶碎片,我小腹就这么一紧,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腿往后一迈,尽可能地保持平衡,支住了杨语。
“嫂子,你别怕,我在。”
杨语似乎受了点刺激,看清来的人是我之后,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角往下滚,双手抓紧了我的手。
“妹妹,你快送我去医院……”
“快点……”
她很用力,指甲渐渐陷入了我的皮肉之中,生生的发疼。我试着挣扎了一下,她依旧不松手,我们现在的姿势,压根不好走。我就是动那么一下,都十分艰难,杨语几乎是瘫在我身上的。
最后还是周奕琛把她扯了开,抱着她往楼下走。
杨语倚在周奕琛的胸膛上,两眼慢慢变得十分空洞,双唇微微颤抖着,但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我们下楼后,警察才来,我没上周奕琛的车,只能先跟着警察再上一次楼,走前,我交代周奕琛。
“你先送她去医院,我这边好了就过来。”
周奕琛仅抬起眼皮扫了我一眼,没作声,就踩足油门扬长而去。
上电梯时,我寻思着要不要给年洁打通电话,但仔细想来,她应该也受不了再多的刺激了。
警察认认真真地调查了一下现场,我和他们一起去的保安室调监控,说来也巧,今天我们这栋楼电梯里的摄像头恰好坏了,还没来得及派人修,就出了这事。
唯一能看见的就是一群身着黑衣的男人进了这个小区,他们没走正门,是从侧门那头翻进来的。他们刻意避开的摄像头多的地方,走最黑的道进了这栋公寓。
给我一种他们对这里十分熟悉的感觉。
去警察局做笔录,警察一直问我杨语是不是招惹到了什么人,莫名的,我就想起了突然消失的严煜,杨语这样,多半和他有关,因为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到谁会这么针对杨语,可是我并没有证据。我摇了摇头,他们简单的问了点别的事儿,就要带着我去医院找杨语。
“她现在情绪不是很稳定,等她好些了,你们再去,可以吗?”
我匆匆留下了自己的号码,警察也没为难我。
到了医院,我问了前台后去了十二层,周奕琛站在走廊中,斜靠在墙边,双手均插在裤子口袋中,白色的衬衫上能看见很明显的血迹。周奕琛有洁癖,所以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寒气。
我不在的期间,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什么了什么,周奕琛脸颊上和脖子处有很明显的抓痕,衣领也很凌乱。
我试探性地问他。
“你这……”
周奕琛瞪视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别说话。
见他心情真的很差的模样,我瘪了瘪嘴,也不想再搭理他,刚想进杨语的病房,他就扣住了我的手腕,冷冰冰的说。
“她刚正常点,你就别进去添乱了行不行?”
随即他举起了我的手,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我手背上的指甲印,我也是这会儿才发现,手背上简直惨不忍睹,坑坑洼洼的,还冒着血,虽然很少。
“疼不疼?”
他冷不丁地这样一问,我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回复。大抵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周奕琛好像在心疼我。
短暂的沉默后,他就拉着找医生给我上药。
医生年纪不大,应该才上班不久,下手完全没个轻重,我数次想抱怨,但瞥了一眼周奕琛发黑的脸,我又咬紧了下唇,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等医生给我上完药,我问周奕琛。
“你的脸要不要——”
说完,我又觉得这话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