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亲眼目睹她和池上泉在公寓苟且,都没有这句话给我带来的冲击力大。她说的这样笃定,想必很早就知道了。她有无数次机会劝我,可她最终选择了沉默。
这就是我当初选择的好朋友、好闺蜜。
缓了好久,我抑制着胃里翻来的阵阵恶心,还是忍不住问她。
“是池上泉告诉你的,是吗?”
池上泉对车祸几乎是闭口不谈,他生怕我告诉别人,却亲口告诉了陈阳。他们的关系还真挺好,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陈阳止住了笑声,我感觉她朝我这边挪了挪。“不需要他告诉我,苏南,你不敢开车的,我知道。”她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鄙夷。
“是吗,那我还真得感谢你的成全,不是你,我哪这么容易就进了监狱。”
她肯定听出了我话中的嘲讽之意,可她丝毫不介意,又开始笑,笑得很轻。
“这是你自己选的,苏南,若是你真的信任我,也不会对我隐瞒。说到底,你还是护着池上泉的不是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滚了滚喉咙,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最初我的确是因为护着池上泉,可后来也是因为我没证据,口说无凭,没人会相信我。正如池上泉所说,即使他进了监狱,我同样也有罪,我没胆子再把自己送进去一次。
车子不知道驶向了哪里,晃得厉害,我屈着身躺在车椅上,就差一点就要被晃下去,陈阳手一拦,拖住了我。
如果我双手自由,我想我一定会拍开她的手。
我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喻,并不是失望,只觉得可怕。我私以为五年的时间足够看清一个人,然而陈阳却藏得那么深。我突然想起我们曾在同一个床上,盖着同一张被子,她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会对我毫无保留。现在想起来,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陈阳不停地在说池上泉现在有多可怜,并表示不管我乐不乐意,都得帮他。
我基本没有听她说话的心思,但车内特别安静,如果不是她两只手都在我身上,我差点以为整辆车中只有我和她。
说实话,刚开始我还挺慌的,可这会儿,我淡定到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甚至再想,为了池上泉,陈阳究竟能把我怎样。
也不知道车开了多久,最后停了下来,我听到车门被拉开的声音,陈阳拽着我的肩膀将我扶了起来,而后推了我一把。我双脚落地的一瞬间,感觉踩上了一摊泥,并慢慢地往里陷。
很快就有人按住了我,我现在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步伐紊乱地朝前走,尽量不让自己摔倒。
也许是我走得太慢了,扶着我的人很快便失去了耐心,干脆把我扛了起来。脑袋朝下的那一刻,一阵天旋地转,胃被那人的肩头顶得难受。
他把我放在一个椅子上,怕我乱动,又在我身上绕了几圈绳子。等他系好,便有脚步声向我靠来,不过一时,我眼睛上的黑布被解了下来。刺眼的光直接映入了我的眼帘,我眯着眸,等缓过来后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是一个废旧的车库,很宽敞也很空旷,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一眼就能看穿。只有一盏灯,恰好在我的头顶,不知哪吹进了风,灯微微有些摇拽,隐约还能闻到一股霉味。
陈阳双手抱肩站在我身前,可能是真病了,也可能是灯光照的,她整张脸苍白得有些可怕。再加上她此刻要笑不笑的模样,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陈阳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短匕首,在我眼前晃了晃,说。
“苏南,想好了吗?”
我抬高了下巴,冷漠地望着她。她同样回望着我,眸光停顿在我的双唇上,似乎在等我开口。
但我大约说不出她想听到的话。
半响,我问她。
“池上泉已经不理你了,你有必要为他做到这种程度吗?你以为你这样做,他又能感谢你吗?”
听到我的话,陈阳脸上的表情一变又变,最后化为了满满的怨念,她抬起手指,指着我的鼻尖,声音尖锐地低吼道。
“不是你!他会不理我吗?苏南,你已经结婚了,你还要去坑他!你说你贱不贱?当初有人逼你替他顶罪吗?没有吧,都是你自愿的吧,现在你后悔了,所以也见不得他好了?”
面对质问,我不怒反笑。
“他亲手监工的大楼塌了,你不会以为是我炸的吧?我倒是想,但我有那个能耐吗?陈阳,我看你是气昏了头,他都不急,你却连人类最基本的思考都没有了。就算没有池家,池上泉也可以做个上门女婿,他妻子的家世不比池家差,他能找不到退路?”
我也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了陈阳,她眼底一片猩红,踏前两步,双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她右手还拿着刀,因为她双手颤抖的关系,那刀尖就在我脸颊上扫来扫去。
我挣扎不能,只能暗自用嘴巴浅浅地吸着气。可她十分用力,几乎整个人都扑到了我身上,单腿抵在我的腿面上,指甲渐渐陷入了我的皮肉之中,我的脸颊瞬时窜上一阵灼烧般的火热,连后脑上的伤口也跟针扎似的,跳着疼。
她身后的几个男人就冷眼看着她发疯,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好像她此刻掐死我,他们都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随便找个地方把我埋了。
短暂的窒息过后,我缓缓曲起那条还算自由的腿,想都没想就踹上了陈阳的小腹。她没想过我会抵抗,闪躲不及,被我一脚踢到了地上。一声闷响,她后脑着地,动了动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