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忧面无表情,“陆国安没说实话,你也想诓我吗?是怕我接受不了,还是觉得我会干出傻事来?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我,怕我这有孕的身子会受不住。可是素兮,那是我的丈夫,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有权知道。”
“公子,你脸色不太好。”素兮轻叹一声,“陆国安的身子也扛不住,再缓缓吧!”
这种事的确不急于一时,就算赵无忧知道又能怎样?这一次她不可能像上一次那样追过去,毕竟这身子也不方便。因为这个孩子,她必须极力的隐忍。
往坏处想,就算穆百里真的出事,她也不能有所轻举妄动。
这种折磨,真当是生不如死。
太过理智的两个人,在某些生死问题上,也理智得可怕。
赵无忧静静的坐在那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章家灭过,国公府斗过。边关闯过,荒澜也去过。如今太监也睡过,孩子也怀上了,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了的?”她幽幽然望着素兮,“既然陆国安不肯告诉我,那你去问吧!我在这里等着,等你给我消息。”
素兮想了想,这样也好,便转回折回了房间。
见着赵无忧没有继续跟进来,陆国安如释重负,“赵大人没事吧?”
素兮轻叹一声,瞧着收拾药箱离开的温故,眸色微沉,“公子惯来是最坚强的,这么多年病痛折磨都不曾让她软弱,所以你不必担心公子接受不了。你越是遮遮掩掩,公子的心里越是不好受。”
“我跟着公子多年,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虽然她很担心千岁爷,可她不会拿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开玩笑。她是一个妻子,可她同时也将成为一个母亲。”
素兮苦笑两声,“该说的,都说了吧!你憋着难受,公子也会胡思乱想。”
陆国安颔首,“在我的衣服里头缝着两封信,其中一封信是千岁爷吩咐,要我亲手交给赵大人的。里头写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他顿了顿,“如果你觉得赵大人能承受得住,那便给她吧!”
“好!”素兮起身,陆国安的上衣尽褪,这衣服就在床边上放着。在衣服里头,用针线缝着两封信,一封信是送给皇帝的,另一封信是给赵无忧的。
拿着那封染血的信,素兮蹙眉看了一眼陆国安,“千岁爷还说过什么吗?”
“千岁爷什么都没交代,只说把这个给赵大人,赵大人就会明白。”陆国安顿了顿,“其实千岁爷跟赵大人都是聪明人,他们想说的估计都不是儿女情长之事。”
素兮点点头,“公子什么都懂,不需要千岁爷那虚无缥缈的承诺,他们要的惯来是实打实的东西。”早年是权力,如今大概就是执手百年,相依相守。
“金陵城的局面不太好,边关诸国都开始集齐军队,大概是想趁着这次金陵城动乱,趁乱取之。”陆国安如实相告,“千岁爷一直往京城递消息,可惜始终如泥牛入海。”
“你当知晓,皇上没有下令,咱们就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一旦跟边关诸国开战,大邺就成了众矢之的,到时候会变成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素兮蹙眉,“你是说,诸国屯兵大邺境外,就等着最后的开战?”
“是!”陆国安道,“这消息一直送不进来,咱们在边关一直等到等到现在,都没能等到朝廷的旨意。千岁爷料到这消息怕是传不回来了,可他身为主将又不能擅离职守,否则一旦被冠上谋反之名,主动权就会落在有心人手里。”
素兮只觉得心头拔凉,“这齐攸王,怕是要当祸国罪人了。军情紧急,竟然成为他夺位的时机。这皇帝就算坐上去了,又能怎样呢?国破家亡,紧赶着当亡国之君吗?”
“诸国虎视眈眈,如今还跟赫峰连成一气,一旦攻城将不堪设想。朝廷若是不尽快派援军赶过去,就凭着千岁爷手里的几万人,压根挡不住多久。金陵城破,诸国铁骑将踏上大邺的国土,到那时候生灵涂炭,死的可就不是几万人那么简单了。”陆国安勉力撑起身子坐起。
“一旦大邺国破,这京城,恐怕也会沦为旁人的口中食腹中餐。如今一个个都想着明哲保身,却不想若是当了亡国奴,还哪来的尔虞我诈,争权夺势?”素兮潮冷。
陆国安面色苍白,“宫里怎样?”
“宫里已经被齐攸王控制,皇上前阵子想逃离皇宫,但是被抓回去了。”素兮轻叹一声,“咱们的皇帝,惯来是贪生怕死的空架子,所以你也别指望太多。皇帝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现在要入宫,无疑是自寻死路。”
轻咳两声,陆国安点点头,“可千岁爷吩咐的事情,我岂能不做。就算是死,也当完成千岁爷所托。”
“你有这份心思,还是好好想着,该如何让自己尽快好起来吧!这进京城容易,再想出去可就难了。”素兮拿着另一封信,“这个交给我吧!”
“你?”陆国安顿了顿。
“我好歹也是尚书府的人,皇上那头也不会不相信我。萧容即便掌控了京城的兵权,可这文武百官能不能听他的,还得另说。”素兮掂量着,“公子不管事,并不代表她失了势。”
“可你这么一来,不是在告诉皇上,尚书府跟千岁爷有所勾结吗?”陆国安蹙眉。
素兮苦笑,“现在告诉皇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