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话中的维护和心疼,只是凭着下意识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还要做人?”孟静萱冷笑一声,“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我哪一句话说错了?”
“你!”孟靖谦气结,嫌弃般的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哪还有一点名媛淑女的样子?你简直是……”他想了半天,最后才憋出一句“丢人败兴。”
“孟靖谦你反了!你居然敢为那个小蹄子骂我?!”孟静萱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气的指尖都颤抖起来。
他不想再理会这个无理取闹的姐姐,一把拨开她,大步跑了出去。
只是他到底晚了一步,等他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颜歆月才陆景呈的搀扶下上了车,随后扬长而去。
*
从颜歆月坐上陆景呈的车那一刻,她一路上就一句话都没说过,她早就已经不哭了,视线落在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景呈看了看她的侧脸,落寞而寂寥,让他没来由的有些心疼。可这样的情绪不是他该有的,他怎么能对自己的棋子动心呢?
为了掩饰心底的慌乱,他开口道:“等一下想去哪儿?”
颜歆月扯了扯嘴角,“都可以的。”
“我倒是有一个地方可以去,不过有点远,你一定也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下。”说罢便贴心的帮她把座椅调节到了最舒适的位置。
颜歆月也不想过多的去思考那些纷扰的事情,索性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
半个多小时后,陆景呈的车终于停在了一幢幽静而雅致的公寓门口,他解开安全带,回头想去叫她下车,却发现她竟然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原本只是想让她休息一会,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睡了过去,她睡得很轻,大约是因为穿的单薄,不时还会颤抖一下,可怜的像是一只落了水的猫。
陆景呈看着她柔弱无依的样子,心里竟然渐渐软了下去,鬼使神差的脱下外套盖在了她身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睡觉的样子。
“不要……不要打我,求你们放过我……”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周围有十几个男人紧紧围堵着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令人胆寒的表情,倾盆大雨依然在下,她跪在地上,捂着六个月的肚子苦苦哀求他们……
“靖谦,你在哪儿,好多血……我流血了,靖谦救救我……救我……”
“颜老师?颜老师!”
“不要……我的孩子,放过我……”
朦胧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颜歆月尖叫一声,终于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她猛地坐直了身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惊恐的瞪大双眼,她的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流出了泪,额头上还有细密的冷汗,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陆景呈有些担忧的叫了她一声,“颜老师?”
她像个机器一样转头看过去,良久才声音嘶哑的回了一句,“陆先生……”
陆景呈掏出手帕递给她,心疼的问道:“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颜歆月抬手在脸上摸了一把,竟然摸到了一手冰凉的泪。她颤抖接过他的手帕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对于刚刚的梦境还有些心有余悸,这么多年了,她明明已经忘了的,可是没想到还会梦到那永生难忘的场景……
她极力的使自己镇静下来,试探的问道:“陆先生……我刚刚,有没有说什么梦话?”
陆景呈目光幽深的望着她,良久才说:“你刚刚叫了孟律师的名字。”
颜歆月懊恼的闭了闭眼,她大概是疯了,她一定是疯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然还妄想着他会来救她。他如果真的把她放在心上,三年前就会来了,也就不会让她差点死在那个雨夜。
短暂的迟疑过后,陆景呈还是问道:“酒会上孟家大小姐的话我都听到了,颜老师跟孟律师,以前是认识的吧。”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颜歆月自知瞒不了他了,只能点点头,“是,我们曾经是……夫妻。他是我的……前夫。”
“果然。”陆景呈似乎早有预料,也不觉得惊讶,“既然这样,我可以问你为什么拒绝我邀请的原因了吗?”
颜歆月的手握紧又松开,最后还是坦白道:“我舅舅三年前进了监狱,孟靖谦在监狱那边使了手段,不允许我探视。前些天他说可以带我去探视舅舅,要求是我必须陪他参加酒会,我已经整整三年没有见过舅舅了,我真的没有办法……”
她的语气无助且无奈,陆景呈倒是真没想到真相是这样,之前的气恼顿时也消散了许多。
“那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怎么告诉您呢?”颜歆月苦笑,“难道我要对您说,我被前夫要挟,如果不答应他就后果自负吗?”
陆景呈无言以对,沉声道:“但如果你告诉我,我可以帮助你见到你舅舅。”
“真的吗?”她有些喜出望外。
陆景呈自信的笑笑,“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要是没有各路人脉,怎么能混到今天的程度?这世上可不只他孟靖谦一个人有手段。”
听他这么说,颜歆月顿时高兴起来,连连感激道:“如果陆先生能帮我见到舅舅,那就太感谢了。”
“不用这么客气,我说的地方到了,跟我来吧。”
公寓不是很大,但是陈设却很齐全,装修的也很精致,陆景呈开了门引她进去,对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