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税人。”
张大勇:“……”
方静竹感激地看了冯写意一眼,被他折腾了一路,做梦也没想到有天他会为自己挺身而出说句公道话。
但是纪律就是纪律,再难熬的,她也得服从组织安排。
“张队长,我会尽快调整下心情的。让我先跟我朋友说几句话,交代下,等会我跟你们去医院看看我姐的情况。”
方静竹向张大勇打了个疲惫却标准的军礼,然后拖着冯写意别扭的袖子到一边去。
“你等会儿,让我把这手弄过来,快脱臼了!”
然而方静竹哪里还能顾得了那么多,上前一步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可怜冯写意的状态就像一面鼓……抱得一点都没有美感。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怕?”
“因为什么样的恐惧都经历过了,每一天都是赚的。”冯写意笑了笑,眼神却不肯神情聚焦。
“那,我姐用枪指着我的时候,你也不怕?”
“嗯……我说不怕你会不会很伤心?”
“不会,”方静竹垂了垂头,“我懂你静如止水的心态,这世上怕是没有什么还能让你在乎了吧。就算有,也——”
话音刚落,冯写意突然脸色一变,转身就走!
“大叔!你上哪去!”
方静竹被他吓了一大跳,上前就要去捉他的袖子。
可是他步子迈得好大,分明就是在逃!
他不是什么都不怕么?还有什么能让他这样逃?
方静竹转过脸,就看到一辆漆黑的豪车停在一众警车旁。车门一开,先下来一位男士,随后见他转身扶下一位女士。
他们衣冠楚楚,仪表端庄。身价之下的焦急愁容,怕是于这世上所有的父母心没有不同。
方静竹大概明白了,能让冯写意落荒而逃的,也没有其他人了。
“冯写意!你给我站住!我女儿呢?”
白卓寒一眼就捉到了冯写意匆匆避开的身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这个男人的咬牙切齿已经融入一种本能的态度。
“卓寒!”唐笙拦住丈夫,“你先等下。我……让我来说……”
方静竹觉得有点胸闷,尤其唐笙的态度,让她更是不爽。
冯写意不愿见他们又不是怕他们,用得着像顺毛撸猫似的,还生怕把他吓到一样?
方静竹眼里的唐笙实在太普通了。
三十五六的年纪,因为过于瘦削而显得不算年轻。虽然从五官里依稀能判断得出,她少年时应该也是美人一枚。
但是——平胸,小屁股,矮个子,高颧骨,啧啧,比起自己这么高挑健美,差远了好么!
她男人倒是超乎想象的高大帅气,可惜戾气太足,满身铜臭。
一看就是个不会做家务,只把女人当附属的直男癌晚期。
这种家伙,怎么跟她的文艺大叔比?也难怪女儿处处数落他,宁愿去找诗和远方了。
“写意……”唐笙从方静竹身边穿过,只有短暂的目光交接,全然没给她任何注意力。
她眼里噙着泪,嘴唇咬得像自虐似的。
那一声‘写意’,真是横跨了八年的物是人非。
冯写意没有转身。
他扬了扬头,沉默着像在淡定地数星星。
“孩子在楼上,a208房衣柜里躲着。”
唐笙冲白卓寒递了个眼神,男人立刻带着助手和警察冲上去。
方静竹想,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呢?
唐笙早已哽咽到不成声了:“写意,让我看看你行么?这么多年,你……过得好不好?”
“挺好的,不用看了。”
唐笙突然两步跑上前,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冯写意的身子。她抓着男人空荡荡的右袖管,眼里模糊着所有自欺欺人的不可置信。
“你的手……”
“撸多了,坏死了。”
方静竹差点笑出鼻涕泡好么!
她以为她的大叔,唯有在面对唐笙的时候才不会开这种玩笑。
可她又如何不明白,此时的冯写意需要压抑多少自卑才能把插科打诨念得如此云淡风轻?
只有她才知道,那个男人独自舔舐丑陋伤疤和残缺肢体的时候,那种心境几许无奈?
只有她才知道,他不想被打扰的孤独背后,从来没有期待过那个女人的一句‘好久不见’。
你们的幸福,早就治愈不了他了。
后来唐笙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就只是抱着冯写意的背,一直一直地哭。
方静竹看到冯写意的手动了动,最后握住唐笙紧盘在自己腰间的手。
硕大的婚戒狰狞又锋利,像带刺的玫瑰。既不因我而芬芳,却又为何要入肉伤皮?
“阿笙,别哭了。”
很淡很轻的一句劝慰,像从丹田里发出的元神。卸下冯写意身上一切伪装坚强的细胞。
这是方静竹第一次见识他真正的温柔。
像绵里的一根刺,挑着她心痒,又心痛。
可就在这时候,酒店那边乱嗡嗡的,一片嘈杂掀屋顶!
还没等方静竹反应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顿时冲将过来,拖开唐笙,然后一拳揍在冯写意的脸上!
“我女儿呢!她到底在哪!”
白卓寒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连锁的负面情绪把唐笙也吓得六神无主。
“卓寒你说什么!小希望呢!”
两个警察扶着一位受伤的年轻保洁工下来,一见冯写意,那小姑娘哇一声就哭了。
“先生!小姑娘被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