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号t72238,一辆纯黑色的雷克萨斯。
电话那端的白卓寒还没有挂机,貌似感觉到唐笙这里气氛有异常。
“喂,阿笙?你怎么了?”
“我……”唐笙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在楼下……”
“你怎么跑出来了?”白卓寒焦急地说,“大夫说你还不能随便下床。”
“我姨夫不太好,我去看看。你……你放心啦,有文姨陪着我呢。就两条街而已,何况她开了车,送我过去。”
唐笙已经尽力把‘她开了车’这四个字咬的很重了,担心白卓寒不明白,又不动声色地埋了一句:“别总女司机女司机的,人家文姨都开suv的。”
唐笙的电话挂了,白卓寒的脑子大了。
唐笙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自说自话,刻意强调文惜开车的她一定是在向自己传递什么样的信息!
冯写意的车,t72238黑色雷克萨斯。
比起说,他死后车子留在商琴琴手上,明明是文惜在开才合理是不是?
白卓寒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瞬间煮沸了起来,唐笙跟文惜在一起?
跟那个真正绑走唐君的人——在一起?
“警官!我们的方向错了!快去中心医院!”
***
“阿笙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伤口痛?”
看到唐笙惨白着脸颊,一手微微扶着腰,另一手搭在车门上近乎毫无气力。文惜上前扶了她一下。唐笙的身子本能抖了抖,却佯装着平和点头道:“有点……文姨,我想上楼拿点止痛药。”
“止痛药啊?我包里正好有。”文惜翻了翻手提袋,“这是我昨天一起开的,最近失眠有点偏头疼。唉,不过阿笙啊,如果你之后还想哺乳,我劝你辛苦点,别总是依赖止痛药。实在受不住了再吃。”
唐笙怕她怀疑,不敢特别坚持,于是脑中灵光一现——
“文姨,能麻烦你帮我买瓶水么?”
现在是早上六点一刻,路上行人虽然不多,但医院门口永远不缺眼睛。
对面就是便利店。隔一条马路的功夫,足够唐笙跑到十几米外的保安室!
“车上有,没开封的呢!”文惜拉开了车门,将唐笙轻轻一怼!
温暖的车后座上,唐笙只觉得如坐针毡!她无法想象,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蜷缩的弟弟会以怎样一种恐惧同样滞留在这里!
如果,他还有恐惧,而不是已经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唐笙的牙齿不停打颤。
这些年来,她经历了太多的生死攸关,却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畏惧危险。
“文姨……”唐笙没有去接文惜递过来的矿泉水。
“怎么了阿笙?”明显能感觉到唐笙的态度很奇怪,文惜疑惑而关切,“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文姨……写意的事,我们大家都不想弄成这样的。我知道这些年来,您将他视如己出,一直很希望他能有个幸福完美的好归宿。
我……没做成您的儿媳妇,是我没有这个福分。但是写意对我的情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我们,还是可以如同亲人一样关心和交往的是不是?”
事到如今,比起搏命,唐笙更希望可以规劝。
她一直那么相信着文惜不会是坏人,就算做了错事,也不表示就真的不能回头。
“阿笙你说什么呢?”文惜狐疑地看着她,“你心里有白先生,无法接受他,这本来就没什么谁对谁错。是写意自己想不开。其实我倒是觉得,琴琴这姑娘很不错的,对他一往情深——”
“你认识商琴琴?!”唐笙倒吸一口冷气,剧情发展逆转太快!
“啊。”文惜点点头,“葬礼上那姑娘也来了,但是没进来,就远远看了一会儿。
我看到她戴的围巾,跟写意那条一模一样。手工织的。以前我还故意逗过写意,问他那围巾是不是你送的。他脸上的表情,也懂得……唉……”
“所以你知道商琴琴?但是没跟她说过话?”
“说过啊。那天葬礼上太忙,没什么交流。但是前天晚上,”文惜的眼睛向左上方转了转,“大概五六点吧?商琴琴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能不能挑几样写意的东西作纪念。
我总不能说不好啊?之前我就把写意的一些私人物品整理出来,想着要么拿去公墓烧掉。于是我就开车去找她了,两包东西都给她拿了过来——其实也无非就是些本子钢笔水杯等私人物品。
我看琴琴抱着那些东西,哭得快昏过去了。我这心里啊,也是难受的很。你说感情这事,就是没什么道理。写意一门心思都在你这,对她只有利用。但到最后,愿意守着那块冷冰冰墓碑的,唯她而已。”
“那后来呢!”
“后来她说想去公墓。”短短两条街,开过去不过五分钟而已,可惜今天一路吃红灯。
“她挑了两样东西留着。剩下的,说是想亲手烧给写意。于是对我讲,她想去公墓。哦对,她把我的车借走了。”
“你说是商琴琴借了你这辆车?”
“对啊。”文惜从倒视镜里看了看唐笙,“我还有点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大半夜去公墓不是作孽么!她却戚戚然地跟我说,她只是写意见不得光的情人,有什么资格白天去呢。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难过,但这种事旁人规劝也无用,只能让她把想做的该做的,疯一疯,闹一闹,也就过去了。
于是我把车借给她了。”
唐笙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喉咙了:“那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