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这么大。
北京和扬州的距离算得上是遥远。
那么多的夜总会他不进,非进了慕沙;慕沙那么多的房间他不进,偏进了许慕所在的这个。
人与人之间的聚散皆随缘,这一切人间聚散,固然有人为的力量,但更能左右我们的,还是那看不见的缘分。
我不知道我和他之间是有姻缘还是有孽缘,为什么偏偏在今天晚上碰见了。
三月三十一号,晚上十点四十五分。
我有时候觉得命运的车轮,一直在把我们推向命定的那个人,无论有多么遥远的距离,无论有多么的不可思议,冥冥之中一直有一双手,把我推到他的身边。
否则,北京和扬州,绝没有交集的两个人,竟然在这种不可捉摸的情况下,又相遇了。
他坐在那里,没事儿人一样,透过迷离的烟雾,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像在北京的时候,我始终搞不清楚他的想法一样,那次我们彻夜的做爱该是我们的最后一次做爱,之后,我们分道扬镳。
而他,我知道,早就恨透了我。
既然恨透了,就应该走进江湖之远啊,为什么又在这里聚首?
不过也许我想多了,以前的时候,我不知道他进不进夜总会这类的地方,男人的很多私事,都不让女人知道的,我知道那时候他有曾华芳,应该是没有上过床,不过却一起吻过,现在,他又来了夜总会,夜总会的男人,都是逢场作戏的男人。
苏远航也走了进来,他显然也看到了姜起山,他好像要和许慕说什么的,可是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紧紧地拉紧了我的手。
我的眼睛转向许慕,可是眼睛的余光告诉我,姜起山看向了我和苏远航握在一起的手,没什么反应。
仿佛有东西刺痛了我的心,我对着许慕说道,“走,跟老师走。”
姜起山似乎做了一个什么手势,坐在他右边的那一位又拿出一沓钱来,如果没估算错误,应该是一万块。
“再喝一杯,这些钱就是你的了。”右边的男人说道。
我看到许慕的脸上,已经红扑扑的,显然是喝多了,可是,许慕看那些钱的样子,眼睛里露出不舍的光,我很明白她,从小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我看到在茶几的左侧,已经摆了三叠钱,看起来的确是喝多了。
“她还是个孩子!”我愤怒地对着右边的那个男人说道。
那个男人拍了拍手,姜起山一直没有说话,但是,这一切都是他授意的,他几时开始变成了一个这样冷漠无情的人了?
“孩子?孩子会来这种地方吗?既然敢进来,就要承担这里的一切,我们进来的时候,可没有人告诉我们他是个孩子。”右边的那个男人说道,唇角的笑意是不屑一顾的,鄙夷的,“你说她是孩子,那你替她喝了吧?你是她老师,总不会是孩子了吧!而且,看起来,老师长得更漂亮。”
“我来替她喝!”苏远航站在我身边,义正言辞地说道,他一直看向姜起山。
“今天晚上的事,开始有意思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姜起山,说道,淡漠的神情下,是他深邃的目光,和一眼看不到底的眼神。
呵,竟然开始有意思了。
“我们不喝,这些钱我们不要!”说完,我拉着许慕的手就要离开。
许慕在后面拉着我的手很犹豫,我知道这些钱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辛辛苦苦打工几年也赚不到这么多钱,而且她走了的话,旁边的那些钱她也捞不着,所以,她才犹豫,毕竟刚才她都喝了好几杯酒了。
“嫌钱少?”姜起山的声音悠悠地传来,嗓音低沉,动听,说起话来抑扬顿挫,无端地会吸引很多人。
我猛地想起来,我和他之间还有一千五百万的鸿沟,我不知道他的话和一千五百万有没有关系,不过,这三个字还是刺痛了我的心。
“加到五万。”姜起山说道。
曾经,他站在窗前抽烟,曾经,他没日没夜地要我。
曾经,他对我是那般好,我也曾经发誓这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
如今,我与他已是陌路,我要维持他恨我的态度。
“可以,如果五万的话,我喝!”我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对着姜起山说道。
“暖暖,你疯啦!”苏远航在我旁边说道。
“有钱嘛!”我对着他笑了一下。
“一会儿我替你喝。”苏远航说道。
“今天的事情,谁应承下来的,谁喝。否则,一分钱没有。”姜起山说道,照例冷漠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又看苏远航,我总觉得他看苏远航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姜起山左边的那个男人刚要给我倒白酒,姜起山拦了一下他的胳膊,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因为他的动作,被苏远航的话打断,“暖暖,你怀孕了,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我愣了,我看着苏远航,他是什么意思?
姜起山要拦那个男人的手也停了下来,然后,我看到,他的掌心,慢慢地握成了拳头。
“不喝了?”姜起山说道,声音愈发冰冷。
许慕也有些犹豫了,怀孕的人是不能喝酒的,姜起山知道,当时为了怀孩子,他不让我喝酒,而且,我本来酒量也差,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基本是戒酒的。
“我---”我看着苏远航,我知道这是一个好借口,如果那些男人有良知的话,不会继续让我喝酒的,喝了酒,孩子有变成白痴的可能,他们不会这样扼杀一条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