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十来天后,京中各家夫人都在光发帖子,这家花宴,那家诗会,好不热闹。
不过这些,都与雾濛濛无关,她足不出门,一心练字学推拿。
只是人更沉默了些,其实也不能算是沉默,她本是这样的性子,再是跳脱,怎么也是成年人,往常那些小打小闹,不过是不让人怀疑而故作姿态罢了。
再加上此前自身难保,她有生死危机感,故而才在殿下面前很做些没脸没皮的事出来。
碎玉曾建议她邀凤鸾上府来玩,雾濛濛摇头,婉拒了。
她觉得自己来大殷,自从知道殿下会护着她后,便越发的依赖起来。
这样不好,殿下与她无亲无故,哪里是能依靠一辈子的,四公主说宫中要选皇子妃的事,给她提了个醒。
即便殿下真有法子不娶秦关鸠,可总也会娶旁的姑娘,到时她在府里名不正言不顺,多惹人诟病,还不若趁着目下,多学一些东西傍身,日后出府,也能靠自己的一双手活的逍遥自在。
她打着注意要多学,心头就生出紧迫感来,总觉得时间不太够用,所以便越发的认真起来。
那股子劲,叫碎玉都暗自心惊,怕是与那等要参加科考的书生不逞多让。
她有心劝慰雾濛濛不用如此拼命,可雾濛濛只笑笑,过后依旧我行我素。
碎玉也就不在管她,只吃食上并不亏待她。
饶是如此,短短半月,雾濛濛小脸上的婴儿肥竟清减了下去,一张脸本就还没彻底长开,小的很,这会就更显小,倒衬的那双眸子越发的大了。
又是本月过去,京城开始暖燥起来,雾濛濛收到凤鸾的信,信上说,秦关鸠以一支霓裳羽衣舞得了皇帝的赏识,皇帝见着她相貌出众,居然当众说出,此女可与九皇子相配的话来。
虽说是句玩笑话,可从九五之尊的嘴里冒出来,没人会当是玩笑。
这下,不肖谁与雾濛濛说,雾濛濛都感觉到京城之中诸多高门贵女蠢蠢欲动起来,表面上看还是一番风平浪静,可暗地里皆攀比上了。
四月底,正是桃花开的热烈的时候,宫里头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要办春宴,邀各家适龄未嫁的姑娘到京郊的行宫别苑参加。
出奇的,雾濛濛居然也是收到了皇后娘娘的帖子。
她看着帖子皱眉头,不过这种春宴,却是不得不去。
她让碎玉置办好行头,等到那天,便穿戴一新的出门了。
京郊的行宫并不远,在座四季皆有热汤的小山头,传闻皇后自最是喜欢这里,每年都要来好几次。
雾濛濛到的时候,并不算晚,可行宫侧门外头,已经停满了马车。
盖因雾濛濛这辆马车上有九皇子的徽记,下面的小太监也不敢怠慢,忙将雾濛濛引下来,并差了小宫娥领着进去。
行宫很大,比不上皇宫,但也很是奢华,雾濛濛走来,十步一亭,五步一园子,并有怪石假山,各自嶙峋,且有溪水河流小桥,还有琉璃瓦檐,白玉栏杆,端的是处处精致,无一不是景。
小宫娥将雾濛濛引到贵女们待的偏殿,便自行下去了。
雾濛濛放眼一扫,皆是娇娥点翠、衣香鬓影的窈窕姑娘,她不太认识这些人,也不想与之攀谈,故而脚步一转,就往旁的园子里逛去。
今个跟她来的是碎玉,她低声道,“姑娘,莫走远了,约莫一会会有人来分置今晚休息的厢房。”
雾濛濛点头,皇后办的春宴,共有三天,这三天里,众位贵女们,都要住在行宫里。
她也没走多远,不过绕过了斑竹林,人还没踏出去,就听闻翠竹凉亭中传来隐约声响。
她本是想转身就走,俺知忽听人提及九皇子的名字,她便驻足凝神细听。
这一听,她就听到了秦关鸠的声音。
“秦姑娘,果真长的娇俏,连圣人都夸赞过的,我等自是比不上了。”
“这还用说,不见圣人都说关鸠的相貌,和九皇子最是般配,两人都是顶顶的好,也不知真要结成连理,这诞下的子嗣又该有多俊哪……”
众人嘻笑成一片,这其中秦关鸠嗔怪道,“莫要再取笑我的,那不过都是圣人的随口之言罢了,你们都还当真了结伴来闹我,真是怪羞人的……”
碎玉看了雾濛濛一眼,就见雾濛濛皱起眉头,抿着嘴角,应该是有些生气的。
她本以为雾濛濛要忍不住会站出去驳斥秦关鸠,哪知雾濛濛墙角也不听了,转身就走。
“姑娘……”碎玉想说点什么,但她才一张口就让雾濛濛抬手阻了。
“碎玉不必多说,这是殿下的事,等殿下回来自己处理。”雾濛濛十分的冷静,这个时候,她才真正像个成熟的成年人。
就在雾濛濛以为此等春宴,她要无聊三天的时候,凤鸾随后到了,她找到雾濛濛,两人结伴去寻四公主。
三人并无旁的贵女那样多的心思,且年纪也还好,故而各玩各的,也没人会来叨扰。
当天晚上,四公主更是大方,她大手一挥,就让凤鸾和雾濛濛都住她的房间,总是她的床大,睡三个小姑娘半点问题都没有。
与这俩可人的小姑娘相处,雾濛濛总算心情快活一些,她看着凤鸾和公主在床上闹成一团,使坏地背着两人一人戳了一下。
四公主和凤鸾回过头来,雾濛濛就装睡。
哪知,两人都不是傻的,一下扑上来,三个豆丁大的小姑娘缠成一团,在床上滚来滚去。
闹腾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