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大雪纷飞,簌簌的声音笼罩了所有人的清梦。
外头天寒地冻,上将军府的正房内室里烧着地龙,屋里散发着阵阵暖意。
锦心惬意地露出一只小胳膊,侧身歪在薛陌暖暖的怀里睡觉,小嘴时不时吧唧一下,梦中还不忘调戏薛陌的胸膛。睡觉不老实的锦心弄醒了睡眠清浅的薛陌,薛陌伸手将她露在外头的小胳膊抓进被窝来捂着,低头见她红扑扑的小脸蛋满是酣睡的乖巧模样,小嘴还一动一动的,薛陌忍不住低头轻啄了下她嫩嫩的唇瓣。
其实,平日里的薛陌睡梦是很好的,轻易不会被锦心无意识的小动作惊醒。但今日很特殊,潜伏在荣国公府的探子黄昏来报,这日下午廖氏和荣铭母子二人遣散了所有奴仆,似乎在内室里密谋着什么。
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还能密谋什么?
不过是图谋世子之位罢了。
这夜的薛陌一直在静等,静等荣国公府传出爆炸性的消息。心中有事,自然是睡不踏实的。瞅着怀中浑然不知,仍然在安睡的锦心,薛陌不禁想起上一世来,那会子锦心嫁过去就是世子妃。而上一世的锦心打小与荣铭要好,摄政王府一干人等从未反对过锦心与荣铭的姻缘。
换句话说,上一世的荣铭匹配锦心身份是够的,完全不用因为要攀上摄政王府的原因而图谋世子之位。可上一世的荣铭还是谋害了兄长,纂夺了世子之位。
可见,荣铭本身就是个贪图权势,不顾手足亲情的人渣。后来会抛弃锦心,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可怜,怀里这个娇小可爱的小人儿,上一世竟落入了荣铭那样一个人皮魔鬼的魔掌。薛陌轻轻拢着锦心软软的肉身,捏了一把,心中很是懊恼,懊恼自己为何上一世没能爱上锦心。
正在薛陌心中腾起一股浓浓的懊恼之意时,外室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薛陌蹑手蹑脚下了床,唯恐惊扰了锦心,“吱呀”一声开门便与来人前往一旁的走廊谈。
冰雪中寒风刺骨。
“上将军,荣国公府世子今夜遇刺,凶手逮着了。”清风躬身低头道。
“好。这件事你办得很好,今夜就将荣国公府世子爷暴病而亡的消息散播出去。”薛陌冷了声音吩咐道。
第二日,荣国公府世子爷好端端的人,陡然一夜暴毙的消息传得京城各个府邸都热议起来,猜测纷纷。
上一世时,世子爷陡然暴毙,荣国公府秘不发丧,荣国公夫人还在各府窜门时假惺惺地哭诉原配遗腹子染上了传染病,不得已挪到了偏远的庄子上休养,一个月后与世长辞。
竟是将杀人谋命的罪行,掩饰了个干净,让荣铭稳稳当当地坐上了世子之位。
这一世,薛陌自然不会放过上一世的始作俑者。虽说,薛陌与荣国公府世子爷一向没有交情,犯不着为他报仇雪恨。可越来越爱锦心的薛陌,想起上一世锦心的凄惨遭遇,心底就恨不得再报仇一次。
上一世,锦心死后,薛陌立即派人彻查。可刑部似乎早已被什么人打过招呼,竟压着案子迟迟不审。锦心娘家人已经没有什么权势,除了悲恸嚎哭,追查凶手已是无能为力。
薛陌自然知道是首辅罗大人暗中给刑部打了招呼,要压下女婿做的这件令他女儿罗茜茜大快人心的事。因着首辅大人的干预,薛陌替锦心报起仇来也是障碍重重,一件谋杀案硬是拖了五年,直到薛陌拉下刑部尚书,换了个自己人掌管刑部后,锦心的大仇才总算报了。
五年。
太过久远。
锦心残忍被杀,荣铭却还能快快乐乐地搂着娇妻憨儿又过了五年欢欢喜喜的日子,这一世的薛陌每每想起都心中不爽快。何况,锦心六岁那年,荣铭还因为心中嫉妒射伤了薛陌的大黑马,那可是薛陌上一世的第一宝贝呢。
两件事加在一起,这一世的薛陌可没打算放过荣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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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公府门前。
“你们做什么?”荣国公府夫人冷冷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厉声呵斥想闯入府邸的一气地扫过府尹良大人,“这里好歹也是国公府,良大人这是要私闯民宅么?”
府尹良大人抖了一把手中的状纸,不卑不亢道:“荣国公夫人,下官清晨收到匿名状纸,说是府上的世子爷被人谋了性命……”
“胡说八道!”荣国公夫人横眉一挑,双手藏在袖笼中,气呼呼道,“匿名状纸?连名字都不敢留的状纸,良大人也上纲上线地来查?良大人未免太闲得无聊。”
“如此说来,贵府世子爷便是安然无恙,纯属心术不正之人造谣了?”良大人已是将近四十的人,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过,当下盯着荣国公夫人的眉眼道,“既然如此,还请贵府世子爷出来一趟,或是下官进去拜访一下世子爷。”
听到良大人的话,荣国公夫人躲在袖笼中的手紧紧攥了一把。虽说昨夜失手了,世子爷没死,可行凶之人竟被世子的贴身小厮抓了个正着,还供出了荣铭和廖氏是主谋。廖氏费了一夜的唇舌,也是没能让世子心软,当做没事发生过。
此刻,若是放良大人进去,那世子还不趁机咬她和荣铭一口?
廖氏又不傻,自然是宁愿与良大人厮杀在大门口,也是不可能放衙门的人进去半个的。
且说,此刻世子爷床榻前,荣铭正哭着跪在地上。
“大哥,弟弟从小敬重您,事无巨细都遵从您的意思。”荣铭哭得满脸是泪,一手还拽着床上大哥的寝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