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十三皇子先喊住他,他排行十三却从不喊他皇兄,这也说明了二人地位上的悬殊。
七皇子没好气地停下脚步,“有事?”
“没事我才不叫你。”十三皇子朝他走过来,“东宫那件事干得不错。”
七皇子翻了个白眼给他,“和你有关系吗?”
“别这样,大家都不希望东宫好,这是咱兄弟的共同目标。”十三皇子趾高气昂搭着他的肩膀,抬起下颌指了指勤政殿,“就他觉得东宫样样都好,总要让他看到东宫那些不为旁人道也的阴暗面。”
七皇子警觉起来,“你想做什么和我没关系,别扯上我,也别扯上我们家十四。”
“别这么紧张嘛,东宫倒了,你我都有好处。”十三皇子向来高调与东宫唱反调,圣人训斥过他几次,他依然故我,仗着有外祖撑腰,没少给东宫下绊子,东宫只有一个两面都不得罪的杨家,还有权倾朝堂的岳父,现下岳父倒了,十三皇子若是不趁着这个时间极力打压东宫,让他从此一蹶不振,岂不是白白浪费机会,更何况汝阳公主这么大的事情,他不顺势做文章就太对不起自己和东宫相斗数载。但他需要盟友,更准确地说七皇子确实是一个值得拉拢的对象,因为在十三皇子看来,七皇子比较蠢,可他又自认聪明。
七皇子退后一步,“东宫是储君,他倒不倒都和我没关系。”
“别装了,你都跟东宫反目了,难道还想着和他相亲相爱啊?”
七皇子语塞:“……”
“怎么样?”十三皇子又抛出一个诱饵:“据我所知,长公主府的建造已经是超出预算。”
七皇子怔了一下,“户部给批的银子不都是经你的手吗?”
“还有尚书呢,你也不想想,礼部每件事都要知会你吗?”十三皇子觉得七皇子的智商和他不是一个水平的,这么蠢的问题都能问出来,也不知道那个厉出衡怎么会觉得他是可塑之材,可能厉出衡也没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七皇子想想也是,“可这银子能批下去,也是有父皇的默许。”
七皇子不蠢,事关钱银,没有人愿意背这个锅,户部尚书方月理又是个老谋深算之人,不会给自己招这些麻烦。
“父皇的默许是一回事,可悠悠之口难掩,就算是父皇也不能一意孤行吧?”
七皇子抬眸,望向勤政殿的方向,突然问道:“咱们俩在勤政殿前讨论这些事情……”
十三皇子哈哈大笑,“自古以来皇家无父子,是他偏心在前,做儿子的不过是想讨回自己应得的部分,你说是吗?”
若是论偏心,七皇子最是深有体会。
“我现下就去和父皇聊聊天。”七皇子反过来拍拍他的肩,笑容狡黠,“年节要到了,祭祀典礼都在筹备当中,但是不宜铺张浪费。”
十三皇子和他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七皇子向来深得圣人的喜爱,但这个喜爱仅仅只是浮于表面的慈爱,而不曾有给过他实质性的赏赐,尤其是在王美人的位分上。
但经过东宫的私生子事情之后,圣人对他的这份喜爱就有那么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就如现下一般,笑容很勉强,言语很躲闪。
“儿臣是来请父皇示下,今年的大祭一切从简,不宜铺张,以节俭为主。西北大旱,江南雪灾,边关战事吃紧,都需要银两。”
圣人心里就不高兴了,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他来提,户部都没叫穷,他一个管礼部的操心这么多做什么,况且祭祀这些事情都是有一定的礼制,有些东西是不能少的,一年就一次的年节,还从简?从简那也是他这个爹先说的,哪里轮得到他来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就拟个折子过来。”圣人面上不显,仍是笑着说:“既然是从简,元月里你母妃的生辰也就在宫里吃个团圆饭,不要再铺张了,老七你要带头,为兄弟们做个表率。”
一顶高帽戴下来,七皇子表示这样的偏心还能更明显一些吗?
厉出衡早起用饭时,与杜且提起长公主府的事情,杜且淡淡地回道:“公主那样的性情,会出这种事情也是难免的,她对清远侯一往情深,想快些嫁过去也是正常的,只是怕出了这样的事情,纪太夫人不会让她进门,不管这件事最后的责任在谁身上。”
“你对汝阳公主倒是很了解。”厉出衡把她揽到身前,“那你猜猜,为夫会怎么办这件事情?”
成了亲之后,厉出衡对她想搂就搂,想抱就抱,想亲就亲,当着白芍她们的面也是毫无禁忌。
杜且推了他一把,可完全是无用功,遂又睨了他一眼,“公主无非是急着嫁人,难道她还能杀人不成?”
“她不杀伯仁,伯仁因她而死,她总该为这件事情负上责任。而且她全无悔改之意,仍是坚持不能停工,裴尚书大为恼火。眼下刑部和大理寺的结论还没出来,裴尚书不敢发难而已。”
“她还做了什么吗?”杜且心下有了计较,裴尚书之所以保持缄默,是因为他手上有不利于汝阳公主的证据,但因为杨昭默那边的供词没有出来,他不能提前拿出来,一旦杨昭默给了假口供,又是另一性质了。事情的关键还在于杨昭默会给出什么样的供词。可不管他怎么说,汝阳公主都难逃责罚。
厉出衡偷得一记香吻,笑得像只餍足的猫儿,“她做过什么为夫都不太记得住,但我记得她在虞大将军府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