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斗篷人半响,才道:“五哥,你现在还是不愿意真面目见我吗?”

叶英和我俱是一怔。公孙盈武功在江湖上少有敌手,能让她叫一声五哥的必定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更何况他还有一把寒气迫人的好刀。

叶英与我对视一眼,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斗篷人叹了口气,一把掀了那片挡住头发和脸黑压压的斗篷,露出一头乌发,这乌发中还夹着几缕白丝,叫人看出了一股子饱经风霜的苍凉感。

可惜的是,斗篷人是背对着我们的,连个正脸儿我们都瞧不见。

斗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听起来就像是陈年老酒滚入碗缸的汩汩水流。

他道:“往事已矣,你这又是何苦呢?”

“五哥,那次事情之后,阿盈负气出走,多年之后才被家姐寻回的。这几年我想了很多,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我知晓你们之间的恩怨,若是没有我,你们该好好地做一对江湖上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这几年,都是阿盈拖累了你们,阿盈自知是负累,这次来,我不求得你的原谅,只愿

你与家姐重归旧好。否则,我心意难安啊!”公孙盈话语中带着悲伤。

“当时年少,心性不成熟,我知晓这并不是你的错。但如今我们都不在经历那种年少轻狂的岁月,如何还能回到从前?”他笑着摇了摇头,又道,“这件事你本就不必自责,须知我和阿幽未能长相厮守,恐怕也是缘分未至,实乃天意如此。”

“可是,我总有心中愧疚,这些年来骨鲠在喉,我……”公孙盈说着掏出了帕子抹起眼泪来,她已经不是年少的模样,可在这个人面前还是流露出一丝少女的柔弱。

被叫做“五哥”的人道:“阿盈啊阿盈,你看你都这把年纪了,怎还像以前那般爱哭?看来,阿幽没有好好管教你呐。”

“没有的事情,阿姐她待我比自己都好,只是近些年她醉心于书画之中,不太管理坊中事物罢了。”

“是吗?”

他的话语中透着一种回忆的感觉,我曾经在听牛妖吹嘘自己的相好的时候听过,此时想来竟觉出异曲同工之妙。

斗篷人继续道,“阿幽可还是喜欢迎月诵诗、河边舞剑吗?”

“五哥,韶华易逝,我与姐姐都不再是以前的我们了。”

公孙盈擦了眼泪,也不哭了,眼中有着笑意,似乎也跟着回忆着往昔美好的时光,一边道,“五哥,还记得我们在秀坊比剑的时候,那时候你每次都让着我,可是,转眼之间,你已经许久没有来过秀坊了。”

“待我有机会必定要去的。”那人笑着道。

“嗯!那可说好了。你若有空来,我们姐妹必定亲迎。”

他们又彼此说了几句话,似乎没有了刚开始的压抑感了。

是了,就算有再多的心结,只要把话说开了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啊!

眼看夜色渐沉,公孙盈款款施了个礼便回屋歇息去了。

可是,这斗篷人却背着身子瞧着那月光,静静地不知道站了多久。我拉着叶英要走,他不肯,眼睛死死地盯着斗篷人手中的那把在月光下似乎发着荧光的刀,眼神灼灼似乎闪过一丝流光,我握着他手臂的手掌兀自一烫,立马退了开去。

斗篷人撇头朝着我们这里看了看,忽道:“在那里躲了那么久了还不出来?”

我看见叶英嘴角一勾,背着手就踱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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