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体检
卫霖在别墅门外站了两三分钟,觉得白源不会再给他开门了,只好下了台阶,往架空层的车库走去。他边走边琢磨刚发生的这件事——就跟旷野城镇上的龙卷风似的,来得突然,忽左忽右、全无轨迹地咆哮狂飙一通,又戛然而止了,留下一地的残垣断壁。
为什么会认为我暗恋他!白源这是在想啥呢?卫霖既不解又好笑,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荒谬感,想来想去,估计问题出在两个地方,一是在李敏行的“绝对领域”里,因为吴景函的骚扰和纠缠,让白源误认为他也是gay;二是白源自恋过了头,觉得自身优秀到足以令他动心的地步。
不过话说回来,白源的外形、能力、经济水平,以及与众不同(谁也不鸟)的气质——且不论万难相处的脾气——的的确确够得上男神的标准,要真投放到基佬圈,肯定大把人打破头去抢,他会这么自恋也是有本钱的。
所以问题在于,像白源这种人,就算真有同性搭档暗恋他,他的反应也不外乎“不理不睬、冷嘲热讽、要求换搭档”这三项中的一项,或者全部。而今天这一副鲜花配红酒、又是诱迫表白又是冰箱咚的架势,是想要干什么!这不符合白源的性格啊!
沿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卫霖只能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推论——白源并不排斥、或者挺享受(他所臆想的)自己对他的暗恋,甚至打算尝试继续发展的可能性。
自作多情的最终目的,是想博取对方的欢心,那么从另一个角度看,其实是白源在暗恋他?
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卫霖震惊地想,我居然会产生和白源一样的错觉!
但是除此之外,没有更加合乎逻辑的推测了。
如今回想起在程笠新的“绝对领域”里,白源对他逐渐改善的态度:
说他“有时挺可爱”。
给他当靠枕、替他守夜。
嘴巴上各种嫌弃,摸起他的脑袋倒是恋恋不舍。
与怪物战斗时总有意无意挡在他身前。
跳伞时为了提高他的安全性,宁可自增风险。
担心他冒失吸收电流会出事;在威力强大的球状闪电袭来时,第一反应不是自救,而是扑倒保护他。
……
林林总总,看似冷淡与不经意,实际上深意暗藏。而自己还感慨他的“以德报怨”——这他妈的哪是什么高风亮节啊,明摆着就是对他有意思嘛!
虽然这些“意思”披着搭档合作的外皮,表达得既隐晦又别扭,但对于白源这样苛刻高傲的人而言,已经是相当难能可贵了。
正在驾驶的卫霖蓦然一踩刹车,停在了夜晚僻静的小路边,手里紧攥着方向盘,心情十分复杂——啊啊怎么办忽然觉得对白先森的好感猛增了8个点/但是他男我直性别相同怎么在一起/谈恋爱又不是柏拉图最后还不是得上床!
卫霖努力想象了一下两个大男人在床上赤身*、挺枪相对的情景——妈呀,来道天雷把这副恐怖的画面劈成渣吧!
没错,他觉得白源的胸肌和腹肌好看,但那是因为他希望它们能长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压在自己身上!
如果还要更进一步,亲吻、抚摸……捅菊花?
卫霖打了个寒噤,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背上的毛孔密密麻麻地竖了起来:不行,想吐……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完全过不了这一关!
白源那边,还是希望他调整好心态,反正也只是误会而已,过去就没事了。卫霖这么自我安慰着,发动车子继续朝家开去。
遗憾的是,工作报告还是得自己写……算了,今晚心情波动有点大,还是等明天再写吧,反正假期还有一天不是吗。
次日,卫霖一反常态地大早就醒了,洗漱完打开电脑,准备老老实实去写工作报告。
刚开机联上网络,“您收到一封电子邮件”的提示就跳了出来。
发件人是白源。卫霖点开邮件,附件里有个未命名的文档,打开发现是一篇上万字的工作报告。
条理清晰、逻辑严谨、阐述深刻,整体水平比他之前那些糊弄了事的报告高了一大截,遣词用句又刻意模仿了他的风格。
邮件的发送时间是凌晨4点20分。
其实卫霖也猜想过,昨晚他离开之后,恼羞成怒的白源会做什么。换做是他自己,大概会喝几瓶酒;看场激烈的球赛;出去飙个车、泡个夜店;跟女孩们调*;回来蒙头大睡。
总得有个什么渠道,宣泄一下负面情绪,平复心情。
而白源的渠道,竟然是熬夜给他写答应好的工作报告。
真是信守承诺、一字千金!卫霖感动地想,同时开始反省自己昨晚的反应是不是过分了点——他怎么能哈哈哈地笑那么大声呢,应该语重心长地拍着白源的肩膀:情侣有啥好的,一言不合就分手,还是当一辈子好哥们比较长久。
回复了一封大致意思如上的感谢信后,卫霖下载了那篇文档,恬不知耻地加上署名后发到麦克刘的邮箱。
搞定所有的公务,他计划着该怎么浪(费)掉今天的时间,忽然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那颗在“绝对领域”中被他莫名其妙吸收掉的六边形晶体!会不会对身体产生什么破坏性影响啊……一念至此,他赶紧胡乱吃了些东西,下楼开车去医院。
花了好几千块钱,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做了一番体检后,卫霖拿着一摞报告单给相熟的医生看。
医生姓郭,是他的高中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