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浮箩突然觉得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看着“晴秀雅苑”这几个字,思绪渐渐飘远了。
恍惚间,似乎身处在一处四面都是墙壁的黑暗小屋里,身上穿着单衣,屋子看不到门窗,可却一直有冷风一阵阵吹过来,将她冻得瑟瑟发抖。她感觉浑身冰冷,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仅剩的一丝力气只够她勉强站起身子靠在墙上。
大口大口地呼着气,感觉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没过过久,全身上下的冷颤越来越难以控制,仿佛从内里向外不停地散发寒气,她已经冷地快要站不稳了。
眼睛看到的依旧是一片黑,身后靠着的是冰冷坚硬的墙壁,想张开嘴试着说几句话,才发现喉咙疼地厉害,勉勉强强扯出几个字,却是极其沙哑干涩。
这到底是怎么了?
莫浮箩觉得从内心深处升腾起了一股强烈的恐惧感,瞬间迷漫全身,是她长这么大一来从未遇到过的感觉。即使是八年前的那个血腥可怖的黑夜,莫浮箩也没有这么恐惧过。那时候她有莫兰可以依靠着,可这个时候,她只身一人,面对位置黑暗,浑身上下的力气还没抽了干净,不知在哪不知经历了什么,剩下的只有恐惧和无力感。
这时,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软了下来,以往设立的坚固防线瞬间就崩塌了。她的冷凉、她的薄情、她的又狠又毒,统统都消失地无影无踪,只剩下低低的啜泣和瑟瑟发抖的身体。
这是个梦吗?
莫浮箩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想要醒过来的感觉。
她用力地撑着身子,一下一下想要站直,可努力了半天,还是站不稳。若不是身后还能有个冰冷坚固的墙靠着,她早就栽倒在地上了。
记得有一次在谒门执行任务,那时候她才去谒门不到两年,功夫不佳,办事也不够果决。那次任务是给一个镇上的富商下毒,那富商平时为富不仁,做了好些丧尽天良的事,所以莫浮箩被派去下毒竟没有丝毫犹豫。
因为富商霸道狠辣惯了,平日里没少得罪人,被刺杀陷害是家常便饭,所以在身边养了几个保镖。莫浮箩那次行动,就差点栽在那几个保镖手里。
她受了很重的伤,若不是莫兰违反规矩执意前来接应她,怕在当时她就死了。
那次任务不仅失败了,还让莫浮箩受了十分严重的伤。
回到谒门,因为任务未成所以得不到任何医治,莫浮箩被丢在一处阴暗潮湿的小屋里自生自灭。
那间屋子的样子,到现在她都记得。
四四方方,堆了几捆柴火,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可唯一的好处就是,那间房子有一扇很小的窗户,隐隐能有光亮从小窗投进屋子里,以至于还不会那么黑。
至少,跟现在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莫浮箩那次算命大,受了致命伤还被丢进柴房,可最后还是没能死成。也就是着一件一件生死边缘的经历,养成了她冷漠阴狠的性子。
其实,她内心深处并不是这样,一切都是被逼无奈。
不冷漠不阴狠,她早就是一具死尸了。
往日里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每一件不管是她记得还是已经忘了,都几乎足以要了她的命。可却没有一件能真正的恐惧到她的内心深处的。
莫浮箩越想心里更加的寒冷了。她不知道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不是还站在柳珺儿的院子前吗?
她望着院子,看着写着“晴秀雅苑”的牌子,还在想这名字倒也算雅致。一阵凉风吹来,卷起院子里的药草香。天色渐渐黑了,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点起来的灯光。
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然后,莫浮箩闻到了饭香,在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才想起来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所以,她决定先回云秀楼,看看莫兰回去没有,然后找她商议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做。
就在这个时候,莫浮箩突然觉得意识一片浑浊,眼神也跟着开始恍惚起来。
眼前的院子霎时间消失不见,完全被浓烈的黑暗笼罩下来。
胸口感觉到一股剧痛,好像是有人拿着匕首从中刺穿,然后还不舍得抽出来,又硬生生地在心口上转了几圈,尖利冰凉的匕首一圈一圈地剜开了心上的肉,莫浮箩几乎能听见心碎裂开的声音。然后,从心脏的位置开始,一股冷意迅速散开,顺着她的血液留到全身几乎是一瞬之间,就感到浑身冰冷刺骨了。
莫浮箩踉跄几步向后退去,却撞在了冰凉的墙壁上,回头看,却是一片黑,什么都看不到。等着眼睛扫视一圈,除了黑色就是黑色,连个光亮都没有。
很快,她便到了一开始感觉到的状态里。
全身无力、冷彻心骨,置身在无止境地黑暗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突然,觉得自己那颗碎裂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跳动地很快,她都能听见咚咚咚的剧烈响声,一直持续很长时间,长到莫浮箩都不清楚是什么时候了,只觉得一团热气从心脏里pēn_shè出来,直直向上,沿着喉咙,几乎是一瞬之间,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一股极其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颤着手移到嘴边,手指哆嗦着抚向唇角,触到的一片粘稠的液体,放在鼻子下一闻,不由脸色大变。她吐血了?
可是,她明明闻得出来这是血的味道,眼前却仍旧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吐血之后的莫浮箩越来越虚弱,身子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