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鱼落水的事儿是没有对外明说的,虽然有眼力的自然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当年才四岁的谢盈显然不是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人。
更何况……她这句话是真的戳中了安国公夫人的肺管子了。
二姨娘被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上去就扯着谢盈的衣服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快认错。”说完又跪下来磕头,“夫人、老爷,四娘糊涂,说的都是糊涂话,你们就饶了她这次吧。”
“当着我们的面儿她都敢这般说,可见私下里没有少念叨。”安国公夫人面上还很平静,可她的右手却死死捏着桌上的茶盏。
二姨娘被吓得不敢说话,只一个劲的磕头。
谢盈原本也有些后悔,可一瞧着姨娘这幅模样,便心中恼恨,一种恨其不争的情感油然而生。
都怪她姨娘不争气,若是姨娘能得宠,她哪里会过得这般憋屈。她认识的一个侯府的娘子,人家一样是庶出,过得可比她家里嫡出的姐姐好多了。
人家凭的什么,不就是凭自己姨娘的手段吗?
可是谢盈不知道的是,那位娘子现在也是在嫡母处做小伏低的,为着什么,还不是为了能有个好婚事。
她原本就瞧不上二姨娘,现在就更瞧不上了。
“你就是这般对你姨娘的?”安国公盯着谢盈,常年身处高位的人自然有一股压迫力,谢盈吞了吞口水,觉得腿肚子有些发颤。
“你就是这般对你嫡妹的?”
说完他根本不待谢盈反驳,便顺势拿起茶盏砸了下去。好歹他心中还有最后一点父女之情,那茶盏才未有砸到谢盈的身上。
“不孝不悌的东西。”说完他看着安国公夫人说道,“夫人瞧着四娘这脾性应当如何?”
谢盈这才怕了,她原本以为父亲在,嫡母就算是再恼怒她也那她没办法。可是到头来竟是父亲将她交与嫡母手上。
她脸色一白,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安国公夫人满意安国公的态度,带着笑意的眼神扫视过下方的两人,淡淡说道,“到底是国公府的娘子,也不能真的送去庄子,否则传出去了像个什么事儿。”
谢盈心中一喜,便又听到安国公夫人说道,“就禁足吧。我使人去寻位严厉些的嬷嬷,务必把四娘这性子板正过来。”
禁足,她马上就要及笄了,这话的意思是……她的及笄宴不办了?
可这次安国公夫人没有给她一点继续说话的机会,百年使人将她和二姨娘一同带下去了,对此,安国公一点异议也没有。
待着所有人都散去之后,安国公夫人唤来祝嬷嬷吩咐道,“去给我查,五娘子落水的时候,二姨娘和四娘子做了什么。”这怀疑没有依据,可她却觉得四娘是知道什么的。
落水的事儿是老太君做的,二姨娘是她的远房侄女,那些年最是听她的话,这事她若是没有掺和进来,倒是有些奇怪了。
“是。”祝嬷嬷退下了。
二姨娘院子里,谢盈一个劲的在哭,便哭便责问,“若不是你没有用,我何至于此。若是你得宠,嫡母她敢这般磋磨我们?都怪你……”
二姨娘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万不成想自个儿护着的竟是个白眼狼。
但凡她有什么好的,都是第一时间给她送去。想想她一个姨娘能有什么好的,她是真的尽力了……
她板起了脸,突然问了一句,“你如何得知你五妹妹是落水的?当初你做了什么。”她到底是谢盈的亲娘,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写盈了。安国公夫人还在怀疑,她却能肯定谢盈做了什么。
这下子谢盈有些懵了,她下意识的回避,“我没有做什么……”
这已经等于承认了。
“你到现在还不说,你想有个什么下场?病逝吗?你知道三姨娘是怎么没了的吗?”二姨娘扯着谢盈的衣服,眼中满满都是怒火。
“我……我,三姨娘不是自个儿生病没的吗?”她有些不确定,却又喏喏说道。
“你个糊涂东西。你道你三姐一直都过得这般好?那是因为你嫡母她心中愧疚,所以她要补偿你三姐,你三姐这般优渥的生活都得益于你三姐她姨娘的死。”
“三姨娘是死在夫人手中的。”说完这句话,二姨娘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瘫软在座椅上,一言不发。
三姨娘怎么死的,其实也不能说是安国公夫人害死的,只能说她推动了她的死。当年谢嘉鱼落水后,安国公夫人立马封锁了消息去查真凶,查来查去,最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三姨娘。
可三姨娘那个时候已经病了许久了,那病断断续续的,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长安城中著名的大夫来了许多,可都摇头。
知道是三姨娘做的之后,原本还在犹豫是否请太医的安国公夫人果断的拒绝了。
没有更好的大夫医治,三姨娘基本就是等死了。她去了之后三娘年纪还不大,起初也就是独自住在,挂着个嫡母教养得名儿,实际上安国公夫人基本不怎么管她。
她不害她,可也不会对她很好。
直到发现这事儿不是三姨娘做的,没有人知道这是不是三姨娘留的后手,总之那证据是证明大家都冤枉了三姨娘了。出于愧疚,对她留下的女儿安国公夫人自然是尽心尽力了。
当年她尚且可以看着三姨娘等死,如今她若是想要对付谢盈,那实在是太容易了。
谢盈这才知道害怕了 。
“你还不快说,你什么都不说,姨娘如何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