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州坐在宽大舒适的座椅上任eleven给他修剪头发,燕臻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他。
eleven偶尔撇过去一眼,就发现燕臻一直在认真地看着他们。他可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燕二少是在看他,却更加意外他手底下这个土包子竟然能让燕臻这么关心。
“杨先生,你剪得真好。”林州乖乖地坐着,从镜子里看着eleven,笑着夸赞。
他不是故意吹捧,这个长得十分好看的理发师虽然对他态度不好,但是剪起头发来真是非常娴熟又温柔,他只能感到头顶传来些微的痒意,从镜子里看到杨先生的动作分外细致认真。
本来还觉得这个人势利眼得很,嫌贫爱富,看到他认真工作的样子,林州对他的观感和评价陡然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eleven显然对他的善意不买帐,轻蔑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少拍马屁,要不是看在燕总的面子上,你这颗脑袋哪里值得劳驾我动手。”
话虽然说得刻薄,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仍旧一点一点地把林州那一头纯天然的发型雕饰出他认为最适合林州的样式。
林州呵呵一笑,没有在意他的言语。
桌台上有一本宣传册,林州直着脑袋拿起来举在眼前翻看。宣传册做得非常华丽,jagger的店名印出流畅美丽的花式字体,内页里是一张张或时尚或另类的模特图片,林州一边翻看一边啧啧称赞,和eleven聊起天来。
“这个模特儿的麻花辫儿真好看,署名eleven……杨先生给编的吗?您真厉害。”
“这个小花褂也好看,就是模特太瘦了。我们那里有个叫小芳的姑娘,她特别喜欢穿这种小花褂。”
林州刚才的局促都不见了,他的直觉感受得到eleven油滑刻薄面孔下的温柔善意,所以他现在十分放松。
eleven很无语,刚才那个说个英文都会惭愧脸红的小清纯哪去了?这个土得如此坦荡村得如此气壮的奇葩是谁?!他在自己这个时尚冷艳的人儿面前一点也不觉得自惭形秽吗?!这货神经粗得能跑马啊!
他现在顾不上去注意旁边的燕二少了,这个土包子总有本事把他那些前沿时尚的发型设计和模特造型描述得乡土不堪,这简直是对他的专业素养的严重亵渎!eleven很生气,对他的无知见解毫不留情地批判了一通,趾高气扬地搬出各种专业术语和时尚事件为自己的杰出设计代言。
林州选择性地过滤掉了他那些酸叽叽的冷嘲热讽,不时地发出大开眼界的赞叹声,对eleven的专业水准表达了极高的敬佩和赞扬。
从外人看来,两人之间竟然颇有一番相谈甚欢的氛围。
“杨先生你好厉害啊,还专门到国外学习这些的吗。原来衣裳头发还有那么多学问讲究,怪不得你穿得简简单单也这么好看。”林州透过大大的镜子打量着eleven,“杨先生你有名片吗?等会儿给我一张吧。我把我的电话号码也给你。”
eleven嗤了一声,习惯地就想嘲笑他癞□□想吃天鹅肉,他这时尚顾问跟人聊天要按钟点收费的好吗?!可是看到镜子里林州那双坦诚热情的眼睛,那些刻薄话就突然梗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了。
算了,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计较什么,他哪里懂得他们的规矩。
eleven清了清嗓子,轻哼了一声:“我的名片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给的。”
林州听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他们这种人大概讲究的地方很多,他又不太懂,哦了一声就不提这茬了。
他向来外向,以后要在s市长住,自然就要在s市多多结识新朋友。太高傲的他不会理,比如燕臻的那个红头发朋友,但是总会有一些温柔和善的人愿意和他做朋友。
eleven是可以交朋友的那种类型,林州很积极释放善意,他的朋友都是这么来的。如果交不成朋友也没有办法。
eleven见他不说话了,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
难道这小土包还生气了?气性还挺大的。镜子当中还照映着远处沙发上的燕二少,燕二少俊眉微蹙,目光隐隐不太和善。
eleven又清了清嗓子:“不过呢我就当给燕总一个面子,你手机呢。”
“干啥?”林州抬眼看他。
eleven瞪了一眼:“干啥,你说干啥,不是要我电话吗?!手机快点拿来。”
林州哦了一声,掏出手机递出去。有人把手机接了过去,却不是eleven,而是不知何时走过来的燕二少。
“头发理成这样差不多了。”燕二少一手攥着林州的手机,却全当没有这茬了,“林州,下来吧,我们回去了。”
林州坐在这里无聊半天了,要不然也不会按捺不住地扯着eleven闲聊。他从来都是个闲不住的人,坐这半天还不准乱动简直是一种折磨,燕臻一说可以起了,他马上开心地应了一声,站起来把防护服扯下。
eleven着急了:“别乱动,我还没给你理完呢!快点坐下!”
林州扭头对着镜子拨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觉得挺好看的了啊,是吧哥。”
燕臻点了点头:“好看。”又扭头对eleven道,“把帐记在燕深卡上。”
jagger是会员制,只收会费,刷卡消费,从来不收现金。燕臻没有它的会员,只能记在他大哥帐上。
燕臻说完拉着林州就走,eleven不乐意了,他的作品还没完成呢,哪有这样无理打断的?!
林州也还记挂着交朋友的事,一只手臂被燕臻拉着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