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开的叶翡一颗心猛地一沉,原本动情的黑色眼眸也有些受伤。她为什么忽然推开他,是因为她清醒了吗?还是,不愿意吗……

不过,很快,叶翡眼底的失落就被担忧代替了。

小姑娘双手捂着小腹,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额角也开始慢慢地渗出细密的汗来。

这模样不太对。

叶翡第一个反应就是容慎病了,这会儿也顾不得方才心中的失落,连忙倾身过去,关切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道:“怎么了?”

怎么了,容慎还真不知道怎么对叶翡说她亲戚造访这件事。坦率讲,她甚至不知道叶翡到底有没有这个常识。

不过,现在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她快要疼死了……

小腹上的胀痛如同滔滔的江水,来势汹涌,完全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容慎一点绝望,她觉得自己平时挺养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疼,难道是她今天早上喝了绿豆粥?

而可怕的不止是肚子痛,还有一样波涛汹涌来势凶猛的桃花癸水,容慎第一次觉得,蓝色和红色相比,实在是不大可爱的……

感觉困窘又无奈。

叶翡是真的不知道容慎怎么了,只是看着她脸色苍白蹙着眉的模样,知道自己心爱的小妻子在忍受着痛苦,心里未见比容慎好到哪里去,将马车帘子掀起了一条缝,急声吩咐道:“去请白大夫来,快!”

来个大姨妈找什么白大夫,容慎一想到一会儿要和虽然已经年到中年却还风度翩翩的白仲谦描述自己的状态,就觉得人生都无望了,伸手想要阻止叶翡,那人已经放下了帘子,顺势将她的手一握,安慰道:“没关系,阿慎,白大夫很快就会来了,你再挺一会儿,就一会儿。”

容慎:……他来不来其实没啥去区别啊,唯一的区别就是,白大夫来了她更尴尬啊……

人生真是……一言难尽……

这会儿马车已经到了静王府,叶翡想也没想,直接将容慎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地朝府里走去。

容慎也顾不得别的了,只祈祷着自己湖蓝的裙子上可千万别有什么,一路上谨慎地捏着裙角闭着眼睛不去看途中一脸惊讶的府婢和府丁的神色,已然生无可恋。

很快,容慎就被动作轻柔地放在了她们柔软的大床上。容慎看了一眼身下雪白的缂丝雪锦床单,觉得脑袋更疼了。

静荷和雅荷正在屋子里料理,一见自己的主子被打横抱回来,吓得不行,赶忙簇拥上来,急得都快哭了,“姑娘这是怎么了?!”

早上走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回来就这样了!

容慎看了一眼一步都不打算离开的叶翡,琢磨估计也是避不开叶翡了,只好硬着头皮吩咐静荷道“你去拿床褥子来,给我垫在身下……”

冷不丁来这么一句,静荷先是愣了愣,不过毕竟是伺候过人的,很快就明白容慎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脸一红连忙点点头,扭身去西次间拿了一床被子铺在床上,容慎这才小心翼翼地挪到了褥子上,看着洁白无暇的床单松了一口气。

“那东西,想必母亲已经叫你们准备好了吧,去拿来,伺候我换上。”容慎发誓这段话她真的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不是因为痛经,而是因为,叶翡全程都紧皱着眉头看她吩咐这吩咐那的,简直要尴尬到爆炸了。

静荷连忙点点头,拉了拉雅荷的衣服,和她一道溜出去拿东西了,只剩下已经尴尬癌晚期的容慎和一脸迷茫加担忧的叶翡面面相觑。

“阿慎,你到底怎么了?”叶翡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了容慎的手,容慎好像知道什么,可又不肯和他说,神色也奇怪,叶翡觉得自己快要急疯了。

“我其实……”容慎想了想,还是不知道怎么启齿,正斟酌着,就听见外面的府丁隔着门板高声通报道:“小白大夫到了。”

小白大夫……白简非?

容慎觉得脑袋更大了,她就是亲戚拜访啊,怎么全世界都要知道了的感觉……真是……简直了……

虽然要的是白大夫但来的是小白大夫,可叶翡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请白简非进了屋。

白简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说容慎出事了,他父亲白仲谦又不在,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没想到推门进去,看到的却是容慎一脸尴尬坐在床上的情景。

说好了生了急病呢?

容慎这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哪有生病的样子?逗他呢?烽火戏诸侯吗?要知道他来的时候可是悄悄带了把打磨锋利的手术刀,准备给她割阑尾的啊!

容慎看着白简非一脸蒙比的模样脑袋更疼了,连忙朝他使了一个眼色。白简非虽然很困惑,可是还是很机灵的,立马转身对杵在床前的叶翡道:“王妃这病有些蹊跷,白某要单独和王妃谈谈,还请王爷……”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叶翡根本不想出去,尤其是对方是白简非的情况下。可看到容慎坐在床上频频朝他摇头,只好咬牙转身出了门。

门一关,白简非就忍不住了,抱着手臂上上下下打量了容慎一遍,道:“不是急病么,你这不像啊?”

容慎这时候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真是上辈子也没做什么坏事啊,怎么就这么惩罚她……走了一个叶翡,又来一个白简非。

“没什么,我……我只是来了那个,阿翡不懂,小题大做了。”容慎揉着额角说出以上的话,觉得自己十四年来经营的形象已经完全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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