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时候,食物和海水都是海妖最好的疗伤药,triton也不例外,身体虚弱的时候从灵魂满溢而出的饥饿感,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渴望泡进水中,他甚至很难控制自己的鳞片和鱼尾,以至于在电梯里就生出了耳鳍。
他的病房位于医院顶层,几乎独霸了整个楼层,这个世界总是这样,楼下的普通床位供不应求,楼上却有闲心给特权阶级开出超大的vip病房,只因为他们能拿出更多的钱。
然而triton并不住在这间病房里,里面的确装了超大号鱼缸和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更换的新鲜海水,但是对于虚弱到他这种程度的海妖来说还远远不够。
几乎所有的海妖都会把仪式的进行地点选在海上也是因为如此,只有广阔无垠的大海才能确保无论发生了什么意外都可以在最快速度让他们恢复到巅峰状态。
确认自己在医院的监控里留下了走上电梯进入病房的影像之后,triton催动塞在口袋里的门钥匙,转瞬消失在了原地。
他的下属给自己拎着的“备用粮”补了一记昏昏倒地之后,也跟着幻影移形离开了这里。
而目睹这一切的保镖们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一般,依旧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密守卫着这里,仿佛里面住着人似的。
triton的目的地在远海之上,落入水中的刹那他便已恢复了海妖的姿态,随手把身上碍事的衣服撕开往边上一丢,翻身往更深的地方潜去。
他的鱼尾在海水中摆动时翻搅出白色的泡沫,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泡沫是从他的鳞片上蒸腾起来的,这是海妖极其虚弱时才会出现的特征,他们从大海的泡沫中诞生,最终也将回归于泡沫的形态,像是被丢进了强酸中的金属,最后什么都不会留下。
不过他距离回归大海母亲的怀抱还要上不少年,现在他仍旧享有着大海的慷慨与温柔,每当泡沫蒸腾,海水拂过,暗淡无光的鳞片就闪烁出些许光彩,力量和深海的压强一起沉甸甸地挂在四肢百骸,从每一个毛孔缓缓渗入,补充着透支的生命力。
严格来说海妖的仪式其实是一种单向生命力传递的契约,濒死或重病的人类会无意识一次性大量抽走海妖的生命力修补自身,所以triton才会格外虚弱,倘若reid是在身体健康的状态下进行的仪式,估计休息一天半天的triton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一路潜进阳光照不进来的深海,像是刹那间从白昼进入了黑夜,只有那些光怪陆离的生物顶着五彩斑斓的光从他周身掠过,慑于海妖的威压而不敢靠近分毫。
triton闭上眼睛,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此时reid的病房正热闹着,bau的其余成员结束了案件的收尾工作后也都过来探望他们的小博士,还带了些水果坚果什么的给他,garcia冲上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噼里啪啦一通又是数落又是庆幸,让reid不得不好好安慰了她一通。
虽然他其实一半的神智还沉浸在那个稀里糊涂脑子进水一样的亲吻里头,恨不得时光倒流把那个表现得又蠢又笨拙的自己打一顿。
他这样子bau一众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们(并不是)怎么会看不出个中内涵,彼此间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除了an还是有那么点不爽之外,其余几个都已经开始盘算着该送什么贺礼了。
reid倒也没指望自己自己及格线都不到的演技能瞒得住小组里精明的同事们,不过他也没有特意宣布什么,只是聊着聊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停止你们的幻想ok?”他默默把被子拉上来了一点抵挡突如其来的一阵恶寒,表示对小组之中那频繁往来颇具内涵的眼神忍无可忍,“我和triton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没有发生......”emily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调子,调侃他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欲盖弥彰。
reid鼓了鼓双颊,哑口无言被戳中痛脚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笑起来,就连一贯维持着严肃表情的h都勾了勾唇角。
“您好。”他们正聊着有人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看起来您恢复的不错呢mr.reid,这可真是太好了。”
“啊...tom先生。”reid认出了他,“您好。”他顿了顿,又问道,“triton还好吗?”
“先生正在打针。”老管家tom先生面上笑意更深,“顺便看看报表什么的。”见reid露出了一点不赞同的表情,他补充道,“看完报表他就回去休息的。”
他这么说着看向屋子里的其他人,微微躬身笑道:“还未自我介绍,鄙人是triton先生的管家,叫我tom就好。”
头发花白的管家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老派的绅士气场,笑起来面上几条皱纹挤在一起,显得很是慈和,但是rossi敏锐地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感,并非刻意侧写,而是在看到的那一刹那就像看到了他的几个老朋友,几个和他的发展方向背道而驰的老朋友。
似乎也察觉到rossi审视的眼神,老管家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我有帮先生处理一些生意,毕竟他翘班的日子比工作的日子要多得多。”
“当然,我保证这些生意不触犯任何一个人类国家的法律。”他说着皱皱鼻子,“都是比如房地产什么的麻烦生意,让我这个老头子天南地北到处跑这真是太不人道了。”
他的解释暂时性打消了别人对于triton产业的猜疑,事实上他的确没有说谎,triton生意中那些灰色部分可全部落脚在维森和巫师的世界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