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样说,谢芸岂会这么快就相信我?”
“可就算她相信了也不一定能说服谢大少爷,到时该怎么办?”
夜怀央淡淡道:“那就还得让陆珩出场,他与谢邈是从小到大的玩伴,闹成这样本就非两人所愿,如今有了共同的敌人自当联手对付,解开心结。”
“您这不是把陆大夫也算计进去了……”月牙嘀咕道。
“我又没让他去杀人放火。”夜怀央剜了她一眼,她顿时不作声了。
事实上在楚惊澜的计划里是把这件事交给了陆珩去办的,但她觉得陆珩情绪不稳定容易搞砸,所以瞒着他们亲自跑了这一趟,这才安了心,至于算计陆珩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上事——连夜怀礼她都敢哄着骗着灌mí_hún汤,何况区区一个陆珩!
只不过夜怀央怎么都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就在她踏进毓兰殿的一刹那,远远就看见了端坐在大厅里的夜怀礼,微冷的目光瞥来,她不由得一凛。
完蛋,被抓个正着。
她挽着裙摆佯装轻松地走了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尊坐在太师椅上的大佛又撞进了视线里,同样也在盯着她,眼底寒气儿嗖嗖地往外冒,她心里顿时大呼不好。
真要命,这两个男人单拎出来已经不好对付了,加一起能把她训死!她这会儿是不是直接跪下求饶会比较好?
夜怀央正战战兢兢地盘算着,夜怀礼愠怒的声音已经灌进了耳朵里,宛若雷鸣。
“伤还没好,谁准你出去转悠的?”
“我……”夜怀央一时语塞,下意识向楚惊澜投去了求救的眼神,谁知反而被他眼中的冰棱戳得一哆嗦。
“你是不是去秋枫院了?”
夜怀央小心翼翼地答道:“是啊,我去看看谢芸……”
不说还好,一说楚惊澜的脸色又沉了半分,“秋枫院和毓兰殿一南一北,你迈着腿走过去就算了,一个影卫都不带是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那边又劈头盖脸地训了过来:“上次的事还没查清楚,若是皇后真想对你不利你这样岂不是正中她下怀?人一生病,脑子也放空了不成?”
夜怀央来回看了看他们俩,小脸一垮,带着细微的哭音说:“我不是故意的……”
“不许假哭!”楚惊澜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她顿时心窝拔凉。
完了完了,今天非得交代在这不可。
紧急关头,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离间计,平时致力于维护他们二人关系的她现在为求自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张口便向夜怀礼哭诉道:“哥哥,王爷他凶我,你带我回冬院好不好,我不想再呆在这了……”
“行,走吧。”夜怀礼拂襟而起,俊朗的眉目瞬间化冰,状若轻巧地说,“正好他看不住你,我来看。”
夜怀央脚一软,差点没站稳。
开什么玩笑!照夜怀礼那个操练士兵的手法,她估计要被关到春蒐结束才会被放出来,那就什么都不要做了!思及此,她使劲摆手道:“哥哥,不用麻烦了,我还是待在毓兰殿吧,我保证……”
话还没说完,楚惊澜一个箭步迈过来擒住了她的手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夜怀央低头一看都快哭了,那是谢芸刚才抓的印子,好死不死的,挥袖的间隙露出来了,她望着眼前两个男人越来越冷的脸,决定放弃抵抗。
“我错了,我不该跑出去,你们揍我吧……”
“我哪敢揍你?只怕人还没回去信就传到大伯那里去了。”夜怀礼冷哼一声,转过头对月牙说,“还不去拿东西给小姐上药?”
月牙早就站不住了,被他这么一点名立刻撒丫子冲进了房内,没过多久就捧着玉灵膏出来了。
楚惊澜托着夜怀央的手,峻肃的面容却未放松片刻,他非常清楚夜怀央是去干什么了,擅自行动不说,还破坏了他不想让她搅和进来的意图,简直是胡闹,等下他定要好好收拾她!正想着,夜怀礼又开口了。
“下不为例,再让我发现你出去乱跑我就把你锁起来,听到没有?”
“听到了……”夜怀央欲哭无泪地接受了不平等条约,然而夜怀礼的下一句话却让她陡然抬起了头。
“我手下的人刚才前来禀报,说茶话会的前几天夜里有人偷偷送了封密信到皇后的寝殿,或许与你烫伤之事有关。”
“那个人是谁查出来了么?”
夜怀礼黯然摇头:“还没有,天色太暗,时间也过了这么久了,很难查出来。”
夜怀央沉默了,只觉得整件事都透着蹊跷,是何人去告的密,信中说了些什么,皇后又为何要这样做,她完全分析不出来,就像被困在一团迷雾之中,混混沌沌辨不清出路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