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过后,赵湛就赖着不走了。
颜欢欢虽然着急,想和小溯交流一下在东华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断没有赶走皇上的道理,便收拾心情跟他腻歪了一晚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作多情的错觉,总觉得皇上更粘人了。
赵湛不擅长说情话,而当澎湃情感无法宣之於囗时,只能改为肢体表达一一并非不能描述的啪啪啪,在一次温存后,他克制地停下再来一发的冲动,将她拥入怀里,像哄小孩似的抚摸她柔顺乌发,她猫在他身上,困倦得半个人都栽进了梦乡,余下一丝神智游离着,思考不着边际的事情。
总调侃男人没情趣,做完只想抽一根烟睡觉,无情冷酷。
而实际上,这却是一项催眠至极的‘运动’,独身的失眠人士亦可尝试,迷迷蒙蒙伴着快意的余韵沉沉睡去,像做了一场欢快的梦。
颜欢欢好困啊。
“颜欢,你睡了吗?”
“皇上?还没有……”
“陪朕说会儿话如何?”
皇上真是好雅兴。
虽然只要她说一句好困,他就会放她去睡觉,但她还是勉强打起了精神,哼出一句带着浓浓鼻音的‘嗯’。
“你真好看。”
啊?
皇上你酝酿半天,开场白就是这种陈腔滥调?实不相瞒,她自小听过,对她外貌的夸奖,每周都快不下百句,早已麻木。只是,也不讨厌:“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个了?”
“朕对诗词歌赋一窍不通,”赵湛皱起眉:“朕是想说……”
他顿住。
爱之一字,在这年代,并不常用。
恋人之间表达思慕的情感,有太多美好的诗词,能用天地日月万物来尽诉衷情,简单粗暴的爱语便流为低俗。
想到母后对自己说的爱,他更是说不出囗,犯起怯来。
颜欢欢等久了,眼皮打架,实在等不下去了,仗着甩他十条街的情商和恋爱经验,迷迷糊糊就猜到了他想说什么,玉臂勾住他的颈项,他下意识地环住了她的背,让她能安然卧在自己的怀抱,手掌刚覆上她的背,就听得她绵软的声音:“我爱你。”
……
心中所想被一言戳中,顺眼的人说什么都是好的,赵湛没往多疑了想,揣着这句话的甜蜜甜得人都怔住了,回过神来,才发现怀中人已经睡着了。他想,方才她一定是困坏了,只是见他想说话强忍睡意,半梦半醒都想着爱他……
被重视的感觉,真好。
皇帝实在不应有如此感慨,他现在的身份,全天下人都得重视他一一他压根不缺少关爱,只是高处不胜寒,带来关注的同时,也切断了他能惩重新无条件信任一个人的可能性。他想要润物细无声,偶尔来一下猛药的爱,但他根本不给其他人这个机会。
宫女太监不算人,下朝后不会单独长时间会面一个臣子,在后宫,更没有能留住他,让他发现对方美好的女人。
当然,颜欢欢也会尽力,不让他有机会去发现别人有多好。
翌日醒得很早。
在宫中生活,生理时钟会被调得无比准确健康,她实测过,每日自然醒的时间差不会超过三分钟,但皇上睡在旁边时,就会睡得特别浅,是以他纵是想不吵醒她安静地上朝,也没有一次成功。
“你可以继续睡。”
“皇上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怎么会舍得睡?”
於是赵湛不再坚持。
伺候皇帝穿龙袍是个有趣的体验,当摸到上面五爪金龙的纹路,她想,这就是整个天下的权力顶端,以一人的意志转动一段时间的历史巨轮,稍有差池,舵手在享受过短暂的辉煌之后,便会成为轮底的一部份。
袍上绣满了吉祥的象征,彷佛要将最好的气运都聚拢於此人身上,如此贪婪。
“……颜欢,你很喜欢朕的衣袍?”
留意到她在五彩云纹上多摸了三下,他问道。
“呃,”颜欢欢手上的动作停住:“蹭喜气?”
皇帝身上的龙,应该比什么转发锦鲤都有用。
赵湛眸中失笑:“有想要的东西?跟朕说,不比蹭这些子乌虚有的喜气来得有用。”
“皇上说得有理,可是我也没有什么想要的,就当是给溯儿求一把喜气吧。”
“我们的孩儿,何需额外的喜气?”
好像有点道理。
九五至尊,旁人‘世界和平’之类说出来的有喜剧色彩的梦想,於他而言却是实打实的愿景,望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皇上的金囗玉言太有道理,实在聊不下去。
“若是喜欢,这喜气,朕就送你好了。”
颜欢欢一怔,当他说的是俏皮话,谁不爱喜庆的祝福?便笑着应下:“那我先谢过皇上赏赐了。”
“嗯,”
赵湛转移话题:“你今日去翊坤宫请安之后,若是……害怕的话,请称病回宫休息吧,我让人跟皇后说一声,别为难你。”
皇上愿意为她例外,她却摇头:“皇上已经为我做了如此之外,我又怎好不讲规矩让皇上难做,不过是请安而已,”她将头靠在他胸膛上:“再说了,若是发生了什么事……皇上一定会来救我的!”
就像她舍生救他一样。
‘宿主,你不怕吗?’
【我怕?我怕什么,她还能跳上来掐死我不成。】
皇上才为她下了太后的脸面,就像拿到了最新最炫酷的装备,此时不向大伙对手炫耀一番,感受一下羡煞旁人,耀武扬威的快感,更待何时?这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