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了?”

“没有,”颜欢欢吸吸鼻子:“就是不舍得你跟爹娘。”

说话还是有条理的,可见没哭慌神。

她是真的舍不得,但不至於无法接受。

一个成年人,经过初中高中,都理应明白,不是每一条鱼,都生活在同一片海里,江流不息,离别本属自然规律。

但明白归明白,还是会舍不得。

颜清心疼得不得了,替她擦眼泪,手轻拍她的肩,终是没有像小时候一样,拥入怀里安慰。他克制而守礼地尽了一个兄长的责任,相比起妹妹即将出嫁,他更恨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一一太年轻,想往上爬,不然妹妹无论嫁去哪一户人家,受了委屈,他都没有让对方忌惮的资本。

他攥紧了拳头。

“大哥……”

颜欢欢想到很多事,她没有依赖人的习惯,自然也不会去责怪爹娘兄长不够有权有势,作她有力的后盾。她想到的是,上帝把一些好处给了她,却拿走了她最想要的东西,如果可以,她也愿意守住这一个家,不上不下地活着。

但年代不容许她这么做。

在婚姻自由的二十一世纪,双亲早亡的她没有可以留恋的家庭,待她有了疼爱自己的亲人,又要被送到另一个家庭去,争个高低,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了几回亲人。

她仰起脸,止住了眼泪,似是哭够。

其实何来哭够一说,只不过是想通罢了,她破涕为笑:“欢欢以后会想大哥的。”

颜清不信,支檀纹去拿一碗糖蒸酥酪来,待她回来时,他又抢过碗,要亲自喂妹妹一一这是他所能想到,为数不多,让妹妹开心的方法。

李氏想到另一件事:“圣上赐了珠,不知最后会许到哪一户人家。”

“三位皇子都还未娶妻,或许在他们之间,”颜清抿唇:“莫非是太子。”

储君的妾,若是得宠,日后登大位,就成了有位份的娘娘了。

若想进宫,似乎是一条最好的坦途。

“这些也轮不到我去想,”

谈到这个话题,颜欢欢倒不大介怀,反正决策权不在自己手上一一只是若嫁不了太子,要想办法再进宫,真是难於登天,得跟系统好好合计:“娘亲莫要太担心,随遇而安罢,嫁谁不是嫁呢?”

三人谈了一晚上,晚膳时份,回来的颜木已知儿子装病的事,倒也没太责怪他,只说等妹妹出嫁了,自行领罚去。

颜清当然没有异议。

是夜,东华宫中的晚膳。

赵渊早已知道自己的正妻对像,倒不像三弟那般急躁,想知道哪位姑娘是自己的发妻。

天下皆是他的女人,谁坐正,压根无所谓。

他感兴趣的是另一件事:“父皇最后替二弟三弟挑了何家姑娘?”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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