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别人种的,这话别家说妇人还能嗤之以鼻,可王家说,还真不好不信。妇人撇了撇嘴,皮笑肉不笑道:“还是你们王家不一样,有祖上的光能沾一沾。”
贾茁抿了嘴笑,“可不是吗?自家祖宗的光不沾,难道还要沾外人的光。”
妇人被她怼的没话可说,讪笑两声,住了嘴。
青儿尚不知道自家被人骂了,开开心心的替贾茁挟菜,“姐,吃这个,这个好吃。”
“哟,你怎么能叫姐呢,当心叫习惯了以后可换不回来了。”喜欢吃辣兔丁的妇人看前头的人败下阵来,一阵不服气,心想你们王家再是有个好祖宗,现在大家伙也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地里刨食的农夫。
“不叫姐叫啥?”青儿抬头看着妇人,惊奇道。
“对呀,她比我小,就该喊我姐,敢情您家不是这样的规矩吗?”贾茁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妇人有些懊恼,心想怎么忘了他们还小呢,这个年纪根本不懂,要是再大二岁,听懂了该害羞的不敢吱声了。偏偏听不懂,倒是难办了。
“冷大娘,这位大娘好奇怪,说青儿不该叫我姐呢,刘家村的规矩到底是什么样的,咱们也好学来改改。”叫住满场子飞的冷大娘,贾茁笑的一脸天真无邪。
冷大娘一听就往妇人身上看了一眼,妇人臊的手都不知往哪儿搁了。这种话,拿来打趣两个还不知事的小姑娘,的确有些不厚道,要是家里大人知道了,必是不依的。
“元大嫂子家里的规矩的确跟别人不一样,不过呢,咱们不用学,你们爹娘也不会许你们学的。”冷大娘微哼一声走了,元大嫂子的手都在抖,抖了半天,什么都不吃了,竟然撂下脸走了。
“走了好,一个村里住着,谁家有点啥不知道啊。大闺女定了亲事没了,舍不得夫家的好日子,把二闺女送了去。做得出这种事的人家,还有脸笑刘姥姥,当真是没脸没皮。”桌上一直没说话,只照顾自己大孙子吃肉的妇人终于说了一句公道话。
这话一说,世界才算安静了,让贾茁和青儿安安生生吃了一顿饭。两个人撑的肚皮溜圆下了桌,蹦蹦跳跳去后头看小侄儿。
吃完饭,愿意留下来洗碗收拾的妇人,按习俗,都能打包一些剩下的饭食回去。刘氏不在,刘姥姥急着回家,便带了两个孩子告辞。
“把这个带回去。”冷家的姑奶奶送他们出门的时候,塞给青儿一个挎篮,用蓝花碎布盖着。
“不是剩下的,是之前就留好的,整只烧鸡和一盆红烧肉,怎么着也不能让妹妹吃不上我家小侄孙的满月宴不是。”冷家大姑奶奶这么说了,刘姥姥便叫青儿收下。
板儿是男人,又没留下帮忙的风俗,吃完就回了家。刘氏和王狗儿则是去了刘瘸子家里,不管怎么说,两家挨的这么近,该走礼该露面的礼数还是要有。
两家再怎么吵,也是女人之间的事,再说也没有深仇大恨。所以王狗儿便叫姥姥和三个孩子留下,和妻子刘氏去了刘瘸子家里。
“爹,娘,快看,刘大娘给你们留了菜呢。”青儿回去,看到爹娘已经回来了,赶紧把篮子献宝一样递上去。
“哟,还有酒,想的可真周到。”刘氏把篮子里的东西端出来,没曾想里头还有一小壶酒水。
“赶紧吃两口,别想刘小妖家的事了,这都是天意。”刘氏一看,有饭有菜还有酒,她什么都不用添,把烧鸡切了一半,红烧肉留了大半,剩下的摆上桌,拿筷子吃了起来。
“是咋没的。”刘姥姥问道。
“给你爹倒酒。”刘氏指派着青儿。
王狗儿喝着闺女倒的酒,挟了一筷子红烧肉,吃喝的正香,听到刘姥姥说的话,摇摇头,“不知道,就说没了,办的很简薄。”
不光简薄,一家子男人,都跟松了口气一样。仿佛刘小妖死了,他们就能摆脱现在的名声重新做人似的。
“小孙子满月,冷家的男人一个都不在,看来这回是真有消息了。”王狗儿又吃了几口菜,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怎么也不该一走一个多月,连孩子的满月都不回来。
“希望是的呢。”刘氏扯了鸡腿递给王狗儿,也替冷家的高兴。又说起刘家的,“冷锅冷灶,连回礼都没置办,家里没个女人,可真是不行。”
的确是不行,所以刘小妖一下葬,刘家的就想替二儿子娶一房媳妇。什么也不求,只求能过日子。
想赶在热孝里娶亲,就是媒婆也不肯接这个岔,说出去真难听。刘瘸子还辩解说本就能热孝里娶亲,当月若是没娶进门,才需要再等一年。
“这话哪里是他说的,人家是定过亲了,事急从权又是走掉先人的遗愿,才能热孝里成亲。哪有没定过亲,赶赶忙忙的现找呢。”村子里的人议论,村长又找到刘家,这才让刘瘸子消停下来,认了错,老老实实说等一年以后再说。
刘家的热孝娶亲又成了一个笑话,不等笑话几天,冷家的男人终于回来了。跟着过来的,还有万念县的县令大人,和这边的里长。
县令和里长亲去看过冷家先人的墓碑,又看了冷家珍藏的手卷才走。不过,看样子也就是走个过场,冷家这回寻亲的事,怕是十拿九稳了。
村长送走里长和县令,到冷家来探口风。冷家大叔只是呵呵笑,冲着村长和族老团团一拜,“多谢各位,只是我们这一个月多在外头风餐露宿,小孙子都没见着,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