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那么久。醒来时,先是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然后头发似乎正被什么东西触碰。睁开眼,触摸感消失,一个胆怯地声音问:“你……醒了?”

“噢。”她试着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胳膊一酸,人向后倒去。

北平忙过去扶住她。在她后腰放了一个卷好的毛毯才松开手。王娇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才看清自己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白衬衫,黑裤子,肥肥大大。

她脸微红,抬眸看向纪北平。

“嗯……”北平结巴,赶忙解释,“我,我,闭着眼睛换的,啥也没看见。对,对天发誓。如果——”

“别如果了。”她轻声打断他,想刚才自己的眼神很厉害么?冲他伸手,“把毛巾给我,我自己擦吧。”

北平犹豫了一瞬,然后把毛巾依依不舍地递过去。

王娇细细地擦着头发,不经意看过去时,发现北平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接触她的目光,又马上躲开。拘谨的样子,想个做错事被发现的小孩。王娇想,面前这个高大清瘦,脸上还带着一点点稚气的男孩,真是刚才拯救自己于危难中的恩人吗?

虽然,她脑子刚才记不清醒,但也依稀看到他挥起拳头玩命的样子。

然后,她又想起了那天,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他与容川像两头狮子,在荒芜的雪中狭路相逢……

“纪北平,你……”有些事,王娇觉得自己必须要问一问,“为什么喜欢我?是因为容川?”

因为容川而喜欢我。出于报复或者出于同情。到底哪一种?

北平没有多想,看着她,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就是你,和别人没关系。”

“为什么?”

他低头,似乎不好意思,“没有为什么,就是因为你呗。”

“我哪儿好呢。”她自言自语。

他听到了,大声说:“哪儿都好!反正……我喜欢……”

“你……”说话说太多,引得嘴角一阵疼,火烧火燎的。王娇忙闭嘴。

听见她吃痛的声音,北平立马跑过来,很自然地跪在床边,一双大手捧起她的脸,然后对着伤口轻轻吹气。“呼——呼——”他的掌心那么热,像火,王娇一下子就额头冒汗。用点力气推开他的手,脸轻轻转向别处。

尽管,他救了她,可还是不想靠得太近。

北平心里明白,不为难王娇。他救她,是因为喜欢,因为爱,或者,就算那人不是她,他也会出手相救。他不图她以身相许,只图从今往后,她不再躲他,骂他,责备他就行!站起身来,北平热心肠地说:“我刚打了一桶井水,凉的很,我去洗一块毛巾,一会儿你敷敷脸。”

王娇心里一阵热,“谢谢。”

北平站在屋外洗毛巾时,巡山的张强回来了。看见他,整个人一愣,疾跑两步,“北平,你咋来了?不是去团部考试了吗?考完了?”张强眼尖,抬头时瞥见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似乎是女的,更惊讶了,“那是谁呀?!"

“强子,下午有事么?”北平问。

“除了巡山,没啥事。”张强脑袋往里看,当看清是谁后,整个人都惊呆了。“是......王阿娇?她怎么在这里。北平,到底咋回事啊!”

北平眼中闪过一丝凶狠,随即又恢复如常。 “没事就好。下午跟我去个地方。现在,你马上回三营,把刘圆圆叫来。让她带点红糖,再去食堂看看今天有啥好吃的,如果有,就带过来点。然后再去五班叫上山子和钟亮。具体啥事,一会儿路上告诉你。”

屋子里,王娇正坐在床上敷脸,北平推开门,领着一位圆脸大眼睛的女孩走了进来。“圆圆,这位就是王阿娇同志,你帮忙照顾一下。”说完,深深看了王娇一眼,然后转身出去了。外面还有几个男知青,北平对他们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一行人往南边走去。

一个俏丽的身影挡住了王娇的视线。“别看啦,男人的事,女人少管!”

她抬起头,这时才发现刘圆圆嘴角两边各有一个小酒窝。看起来甜甜的。刘圆圆向王娇友好地伸出右手,大大方方介绍道:“你好,王阿娇同志,我是独立三营的刘圆圆,来自哈尔滨。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王娇也赶紧伸出右手。

刘圆圆看了看王娇的脸,“呀!摔得这么严重啊!你等等,我去给你拿凉水敷一敷。”说着抢过王娇手里的毛巾,跑了出去。等她回来,王娇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摔伤的?”刘圆圆笑道:“还能咋知道,当然是北平说的。”毛巾递给王娇,细细地看她,然后感叹一句:“咦——上海姑娘长得就是带劲!北平,还挺有眼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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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的木屋里,北平举着一把砍柴用的大刀拍拍董力生青肿的脸。

尽管上午已经狠狠揍了这个畜生一顿,但北平心中仍不解气。刚才冲进来时,又带着兄弟们将他狠狠揍了一顿。

董力生嘴很硬,“纪北平,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子!”

“去你大爷的老子,有你这样的老子吗?呸!”钟亮一口唾沫啐到他脸上,“北平,别等了,赶紧把丫鼻子砍了!”

北平的刀挪到董力生的鼻子上,拍拍两下,“这鼻子长得真难看,比猪还难看!”

众人哈哈大笑。

董力生吓得浑身一抖。他怎么忘了,纪北平是真能玩命的主!

北平又把刀举到他眼睛上,“鼻子多没意思,挖掉一只眼睛才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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