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留着吧,我不喜欢戴镯子。”王娇摆手说。
“不——”舅舅充满歉意地看了外甥女一眼,“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当初你姥姥给了你妈,然后,我,我……”
王娇轻轻拉住他的手:“您不用说了。我已经全听明白,谢谢舅舅!”把镯子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这个特殊的礼物,她会珍藏一辈子。
舅舅心疼她,说:“你在北京没有亲人,去了那里要多留点心眼。说话呢,捡人家爱听的说。别和领导吵架。要和邻居搞好关系。哎——也不知道亲家公亲家母人怎么样。但都说婆媳是冤家,我看小纪生的挺壮实,估计他妈妈也是个壮实女人,都说北方女人厉害的很,到了那儿,让着点你婆婆。你是晚辈,多吃点亏,没啥。”
王娇从没想到看似粗枝大叶的舅舅居然还懂这一套。心里暖暖的,也很感慨。时光总能改变很多人,很多事。她庆幸,自己是幸运的那一个。身边人无论之前多么阴暗,最终都面向了阳光。“您放心,我会做一个好儿媳的。”
“还有——”舅舅压低声音,怕谁听到似的嘱咐王娇,“镯子的事,也别告诉小纪。”
“为什么?”
“哎呀,你傻啊,他现在对你好,万一以后变心嘞?你自己要留个心眼。这镯子是宝贝,别让他偷偷卖了!”
王娇噗嗤一笑,“舅,我记住了。”
***
回家的路上,阿娇便迫不及待向未婚夫展示自家传家宝,“漂亮伐?”
北平淡淡瞥一眼,又还给她。“假的。”
“不可能,我姥姥留下来的!”王娇炸毛。
北平摸她脑袋,顺狗毛一样,“平民之物,不足为奇,留着玩吧。”
王娇拿着镯子左看右看,真是假的?
北平捂嘴坏笑。媳妇,你傻不傻啊!
***
回到自己家,北平就钻进厨房做水——洗脚水。王娇蹑手蹑脚跟进去,先欣赏了一下未婚夫挺拔勤劳的背影,然后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北平呼吸有点小紊乱。似乎明白了容川为何对阿娇情有独钟。她和其他女孩真不太一样。她的爱没有任何侵略性,被她爱上感觉很舒服,就像捧一把棉花扑在脸上,整个人都随着她一起软掉。而最重要的,她爱你,会让你时时刻刻感觉到。
是爱,不是撒娇。
只是……
“咳,阿娇。”
“嗯。”
“今晚,咱们睡一张床吧。”确认交往三天,也确认回到北京后立马结婚。但现在两人还分床睡。不!他睡的还不是床,是沙发。
什么意思?暗示?王娇忍住笑,声音小小的回:“那个床……不结实。”
北平顿一下才说:“什么也不做……呢?”
这句话信息量蛮大。意思是“你不行”还是“我魅力不够”?王娇抬起头,从侧面斜睨未婚夫微红的左脸,“你能保证什么也不做?”
他垂眸看她:“当然,不能。”
“切……”
那天淋了雨,阿娇有点感冒。咳嗽,低烧,脚底还总是凉凉的。北平烧了一壶开水,又打了半盆凉水放在王娇面前,“别看书了,先泡脚。”
“不想泡了。”
“为什么?”他皱眉。
她说:“太麻烦了。”话音未落,一只鞋子已被他脱下,然后是袜子,再然后是另一只。最后强抓着她两只脚放在暖暖的水中。唔……好舒服。她嘻嘻笑,看着他半蹲在地上帮自己洗脚。动作那么温柔,掌心那么暖。“北平,你真好。”
他瞪她,“刚知道?”
很多往事就在这一刻纷至沓来。那些曾在记忆中微不足道的片段,此刻却是最珍贵的礼物。似乎每一次危险的境遇,他都如英雄一般突然降临,与狼,与人,与自然,他就像她的保护神,一次又一次拯救她于水火之中。可是,她却从未说过感谢,一次都没有,仿佛那是理所应当。原来……她辜负了他这么多年!
她包含愧疚与深情的目光让他自在。“干嘛这么看我?”
“北平,对不起……”
“你又做对不起我的事了?”
她莞尔一笑,双手摸摸他俊脸:“我说的不是现在,是从前。以前我对你不好,还爱冲你发脾气。但是,我答应你,我会改的,向组织保证!”
他手指刮刮她鼻子,带着点小委屈说:“你啊……就知道欺负我。”对于她的欺负,他早已习惯。其实,也有点喜欢那种被欺负的感觉。
忽然,她抵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然后眼睛斜睨他,脸若朝霞,带着几丝媚,几丝羞。北平深吸几口气,然后一个利落的虎扑,将王娇扑在身下。先是狠狠吻了吻她桃花瓣一样润泽的嘴唇,然后对着耳边吹气,“放心,我会好好欺负你的。”
“你着什么急啊,脚还没擦呢!”王娇低喘中发出一声抗议,“哎呦!你别咬我……”这么多年了,这人怎么还是这样粗鲁?
北平心想,现在哪有心思擦脚啊,还是先把你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吃干净最重要!
“啊!”王娇惨叫一声。
“你小点声。”
“是你轻点咬我!”
“那我咬下面。”
“别……纪北平,你真够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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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王娇神清气爽早早起了床,刷牙洗脸时嘴里还忍不住哼着欢快的小曲:“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北平死狗一样趴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