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我第一个爸爸告诉我,要忍,逆境要忍顺境也要忍,要克制自己的冲动,才能在适当时机做出最好的反应。”她说。“所以来到白家我头一个忍的就是我妈对我的厌恶。”
朗雅洺伸出手,握住她略显冰冷的小手。
“再来碰到他们姐弟俩,我为了第二个爸爸也忍了,我知道他们需要的是愚笨的我,因为可以满足他们的虚荣心。”她垂眸。
“你后悔吗?”他问。“如果你选择的是与他们对抗,或许你现在就是出色的画家或是企业主。”
她深吸口气,摇摇头。
“不后悔,那时我这样做的话……”她转头看着男人。“我就不会遇见你。”
这句话令男人的胸口为之一震,虽然目视前方,但他握住白彤的手又紧了几分。
“要遇上我,值得你用这么多委屈来换?”
白彤的脑里此时想起了师母的那句话,她的忧郁症在碰上老师之后就不药而愈了。
当下自己只觉得感动,但现在却感同身受。
她的委屈,遇到朗雅洺之后都没了。
“值得。”她说。“我的生命前大半都是在委屈,但你是我的不委屈。”
她听到男人吸了一口气。
接着他突然就靠边停了下来。
白彤睁大眼睛看着他,只见他转头,深邃的黑眸仿佛像磁石般,一下子就吸住了她的注意力。
他双手来到她的颈肩处,把她固定住。
“我不会愧对你的值得。”
---
送她去白家的人临时换成穆佐希,因为朗雅洺的兄嫂提前到了机场。
白彤很久没有回家了,她深吸口气按了门铃,前来应门的是老佣人,见到自己的时候有些讶异,却赶紧把门打开,伸手要接过白彤的行李。
“我自己拿就好。”她说。“家里有谁在?”
“大小姐跟少爷出门了,夫人跟阿兹曼先生在家。”
“好,我知道了。”
“要我去通报一声吗?”
“没关系,我也住不久,客房在哪里?”
“您的房间还在,我带您过去。”老佣人说。
她回到了久违的房间,摆设仍没有太大变动,她把东西放到桌上,手轻轻的摸了桌面,干净的。
“老爷说您的房间每天都要打扫,因为他认为您只是暂时出去玩了,您会再回来的。”
听到这句话,白彤一阵鼻酸,她淡淡的说:“谢谢。”
老佣人离开,她坐在床上沉淀心情,脑海里尽是父亲带着自己出去玩的情景,还有他那时焦急抱着自己去医院,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父亲哭。
白彤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两个父亲都对她很好,好到她无以为报。
手机响了,她接了起来。
到了?他问。
“嗯,我在房间。”她说。“我很讶异房间没有变成置物区。”
看来你爸是真的很疼你。他轻笑。我哥哥嫂嫂刚到,他们很期待看到你。
“没意外应该是明天会解决遗产的事。”她说。“这次我要自己面对,你就等我消息吧。”
男人发出了不信任的啧啧声,才说:我说1元也得拿,你别最后只拿了1元。
“要是我真的价值只有1元怎么办?”她大笑。“超级大烂股。”
那就委屈我全部买进了。
“去,我才说你是我的不委屈,你就委屈了?”
这委屈值得。他说。明天我去找你,也给爸爸上炷香。
“好,那我明天看什么状况再连系你。”
乖。
白彤起身整理了衣服后,看了下手表打算出去晃晃。
她下楼,往门口方向走去,随意一瞥就见到书房里的灯光,她走过去的时候,听到很奇怪的声音。
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推了门,从门缝中看到大桌子上拥抱亲吻的两个人。
是她的母亲,与她的姐夫。